; “我再看两眼。”夕峭揉揉鼻子,把八斤的手脚拘住看了两眼才往顾凤手里送,嘴里歉意道,“弟妹,抱歉,来得太急未有所备,小侄的见面礼我改日补上。”
“没事。”顾凤不在意这个,“是我要多谢你能前来,我夫君劳你费心了。”
夕峭闻言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这个初见面沉默寡言,看起来不擅言词的木头美人居然还是个能说道的,没想他看走了眼。
“应该的,”夕峭便连忙道,“此前武爷早与我支会过,此次前来也是应诺而来,弟妹实在不必挂于心上。”
“仙长阿叔,给你。”顾宣午这时候一手拉着牵着弟弟妹妹的绳,一手拿着衣服过来了,一双靴子还交给了两个弟弟,一个人捧一只。
夕峭看看被顾宣午放到腿上的长袍,再看看顾宣午,随即他笑了起来,把孩子抱在了腿上,“几岁了?”
“回仙长,今年五岁。”顾老娘在旁回道。
“此子一看,将来定大有作为。”夕峭低下头看着顾宣午笑着道,顾宣午原本还不如意思,见到他又是夸他又是笑,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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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午顾凤跟了阿蛇去选人,夕峭先去了前山的天宫,这夜顾凤一直没睡,在忙着安排族里人巡逻的事。
那些进去的人一出来,他们后山也是不管安宁,如若如阿蛇所言,还有人要拿着他们母子和顾山要挟她阿郎哥什么,她也得提前做了准备。
顾凤吃完早饭就抱了八斤出去找族老们说事,碰上了从外边回来的夕峭。
深秋早晨的风已是寒冽,顾凤披着披凤把八斤裹在了里头,可八斤非要探头出来,黑溜溜的眼睛四处转着……
两人对上,夕峭看着八斤的大脑袋,朝顾凤道,“他不怕冷?”
顾凤点头。
夕峭又看向了朝他挺高了身子的蛇蝎,他摇摇头,“这妖兽把我当敌人了。”
说着他朝它们弹了道指风,金蛇一下就吐出了长长的舌头,黑蝎也是抬起了亮如玄铁的前脚……
“这蛇蝎是靠着我这络栖小侄的功力修炼,”夕峭见她竖着耳朵仔细听他讲的样子,便多道了两句,“他乃天道神脉,身却是凡胎,有这几只妖兽认他为主,靠他修炼也好,孩子以后的事还得靠他父亲引领了,弟妹放心,我定会带他出来。”
夕峭见着这孩子也不是不无忧心,这孩子一看就是天生神脉,现在年幼神脉还未觉醒,这强健的小身子尚可托得起他的弱小的神识,但要是再大几岁,神脉觉醒,现在的这具凡胎肉身可就托不起他的神脉了,到时候神识一起,孩子恐会因气血过猛全身筋骨断裂而亡。
驭龙一族的事夕峭只知大概,他也是没想到络晷的妻子给他生下了一个天生神子,自昨日一见,他本心无烦忧之人都忧心了起来,也不知他那至交好友知情后是忧是喜。
“在他父亲没回来之前,他还是少现于凡人当中,不被人知晓才好。”夕峭见她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心里也叹息了一下,“尤其不要被他的祖父一系看到,阿蛇要跟我去,这山中留下的武络族人,在武爷没回来之前,你也还是别让人走,出去透露了口风的好。”
夕峭说罢,这时八斤朝他吐了个口水泡泡,黑眼亮着笑了起来,那模样光看着就能让人心生满心欢喜,饶是夕峭这修炼近百年的人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祸福自来相依,还请弟妹慎重。”夕峭说完这句,快步去了。
顾凤转过背看着他进了她家的大门,等到人影不见了,她低下头看着骨碌碌转着黑眼睛的儿子,亲了亲他的头,低声喃语道,“你阿父怕是已有所察觉了。”
所以在要走的那几天,他每天早出归晚,不知见了多少人,安排了多少事,连带去的人都多了许多,顾凤这半年跟武络族的族人来往颇多,又经常一起做事,从他们口中得知他本来是不会带那么多的人去的,是他那几天当中又许了众多好处,又多了五百人立了生死状跟了他走。
她自他能在他肚子里动,就知道她怀的不是个一般的小子,那几夜他躺在她身边,时刻摸着她的肚子听孩子在她的肚子里翻跟斗,她的肚子还时不时红成一片来,他那时就已觉怪异了罢?
他们要变得很强大,才护得住这个孩子……
寒风吹来,顾凤担紧披风把孩子包在了里头,迈着腿朝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