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她嘴角边儿上有颗痣,身材也属于丰腴的那种,但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把我最爱的解玄卿带走了。
我看她看得恍了神,才发觉她也在看我,隔着戏台子遥遥相望,经年的记忆就这样一下一下钝击我的心口。
她还是那副神情,体态倒是轻减了,许是她也想不到,她觉得一点竞争力都没有的我如今和她一样坐在厢房里听戏,我定了定神,从白瓷碗里抓了一把煮花生放在福生的小手里,露出和蔼的笑逗他玩。
过了一会福生没那么怕我了,我就把他抱在腿上,时不时也把脸贴在他圆嘟嘟的脸上,模样亲昵,倒比玉柳和福生娘俩还亲近些。
玉柳侧过半个身子,去瞅台下打赏的单子,“嗬,榜首的孟夫人是谁啊?怕不是也瞧上解老板的风姿了?这一掷千金的架势可飒!”
我朝着对面孟筱的包厢努嘴,“喏,解老板的内人。”
玉柳堪堪和孟筱对视了一眼,一边用手在胸前顺气,一边说道:“这孟夫人够有气势的,瞧她瞧多了怕是要夭寿的呀。”
我“嗤”地笑了一声,玉柳以为我在嘲笑她,拿腔拿调,“我说的不对嘛,她的姿色还不及羡君姐姐你半分,就凭这万贯家产唬住解老板的吧!”
她话说的冲些,但到底事实也就是如此,我同她调笑几句,没注意到台子下面已然人走茶凉。我拎了手包,拉起福生,玉柳还想去王府井那转转,我都由着她,还给福生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分手的时候福生同我挥手道别,我突然就觉得难过起来,想要自己也生这么个小孩子,每天忙忙碌碌的,好像那才叫日子。
到家以后素客小声告诉我老夫人来了,我一进去果不其然,容子洲他娘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端坐着,俨然已经等了我许久。
我忙把手包扔给素客,嗔怪着说:“娘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老夫人就那么抬眼看我一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跟容子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素来不待见我,打我跟容子洲刚成婚那会就这样,怪容子洲他爹为了报恩毁了儿子的幸福,但我还是得应付呀,住祖宅里的时候每天晨昏定省样样不落,儿媳妇该有的奉茶伺候都面面俱到,奈何老太太跟那些正室太太一样,让何思卿迷了心窍!对我比对容子洲他爹的傍家儿还苛刻。
我过去攀住她的胳膊,她瞟了一眼我手上的红蔻丹,冷声呵斥我:“成天就爱在外面鬼混,混能混出孩子嘛!”
呦,一听孩子的事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嘴一秃噜把容子洲不行这事告诉她娘。
我连忙转移话题,“娘来是为什么事啊,我院子里侍弄的茉莉开了,娘去瞧瞧?”
老太太剜我一眼,“明儿个勠哥儿打不列颠回来,你和洲哥儿勤去把他接回来,在老宅那里给他接风。”
我点头答应,老太太一把推开我,从沙发上站起身,“我听说洲哥儿在雁栖湖那边买了宅子?”
又提这茬,我嫌她烦,假装不知道,笑咪咪地摇摇头,“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爷还没跟我说过呢,娘哪天去给掌掌眼,咱不久就住进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