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记住今日之言。朕他日若是有错,希望能够看到的是满朝的谏言,而不是一味的吹嘘拍马之辈!朕,绝不是忠奸不分之辈。”
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出头鸟”孙大人身上。
陛下虽然未曾对他用刑,可是孙大人这辈子,恐怕都要顶上昏聩和溜须拍马的奸臣的帽子了!
孙大人侥幸逃脱一命,却晚节不保,一口气差点透不上来,连连叩头认错,心中却知道,如果明日,不递上一封告老还乡的奏书,孙家世代,恐怕都要受他今日之累了。
墨浅裳欣然地瞧着君临渊。
好一个帝王啊。
区区几句话,就摆平了一个被誉为大周朝中流砥柱的,世家豪门的顶流之人。
还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君临渊本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原以为已经无碍了,没想到,身旁,一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回过神的明王爷君临明跪在地上,道,“陛下,此案,不能教育皇帝。”
“为何?”
君临渊挑眉,看向君临明。
君临明没有抬起头,低声道,“臣与此案关键之人薛宛,有些旧情,若是插手此案,恐怕会让人不服,臣……理应避嫌。”
君临明躲得漂亮。
薛宛也收回了视线,和君临明坦荡正直的考虑不同,薛宛只是直觉,此事他绝对不能接。
毕竟,此事,是将薛宛和君临明摆在了明面上。
他的势力,他的底牌,恐怕都要一次次摆在所有人面前。
皇帝到底是欲擒故纵,还是真心的,他不能够赌。
如今,既然皇帝已经摆明了立场,他也没有必要真正亲自动手,自然有其他官员办的漂漂亮亮的,未必能够连累那些世家,也总比,被君王当棋子使,对付君王想要对付铲除的势力要好。
隔岸观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哦?难不成,明王和薛宛,当真如同坊间传言一般?”君临渊问道。
君临明怔住了。
皇室子弟,若是承认这层关系,等同于……断送了自己皇室的身份。
所有朝臣都不能容忍他光明正大的承认。
君临渊勾了勾唇,“……是莫逆之交?”
君临明垂头,“是,的确是莫逆之交,如同伯牙子期一般,本王与薛宛,是知音。”
薛宛眸子微微一冷,雪白的脸颊上勾起了一丝绯色的笑。
“当年之事发生之时,薛宛,才十二岁吧?”君临渊问道。
“是的,陛下,”君临明一笑,“他才十二岁。朝中规定,十六岁才会被斩首。”
十二岁的少年郎,眼睛透着雪光的少年,被薛家的一场大火,映红了双眸。
菜市口一千来条血亲的命,就那么断送了。
他是从牢里,亲手将已经哭红了眼的薛宛抱了出来。
那时候薛宛抓住他的袖子,只是一声,“明哥,你可记得要帮我报仇……”
君临明眸子红了红。
君临渊一笑,“十二岁而已,你抚养其长大,难道就不想为他沉冤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