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目撇了眼剪秋手上捧着的镶金花纹托盘,托盘上的衣裳折叠得棱角有致,衣裳呈上的一面恰是一朵红艳芍药,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初次假山相见时她穿的那件。
“你所说的旧物就是这件衣裳?”尉司隐收回视线,对她挑眉,“朕犹记得这件衣裳穿在你身上妩媚万千,不逊色于花王牡丹呢!”
“只是一件不打紧的衣裳,哪里经得起皇上如此谬赞。”白苏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身子僵得像根木头似的任他搂着。
“哪里不打紧!娘娘,这可是您亲自一针一线绣了半个月的衣裳,就这么被个不长眼的婢子给毁了,怪可惜的!”剪秋在旁愤愤不平的出声。
素来清冷干练,主子不让开口从不多言的剪秋竟主动为主子打抱不平?这让尉司隐觉得有趣!
再看她的主子,一双秀眉都快打成结了,若不是碍于他的身份只怕她已经恨不得扳开他的手,退离到老远的边上去了吧?
她是在因昨夜他没临幸她的事恼他?亦或是如她昨夜所说,她因背上的伤疤自卑得不敢再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奢想?
不管她是出于何故,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放她就此冷漠以对!
他要看到的可不是这种效果!
“苏妃,昨夜……”
“昨夜皇上与臣妾相谈甚欢,是臣妾害得皇上误了歇息时辰。”一听到他提起昨夜,白苏敏感地退离他的怀抱,弯腰俯首抢着认罪,过急的语气里饱含拒绝再谈的意思。
“呵……好一个相谈甚欢!”她不想谈,他偏不依,再次扶起了她,这次则是直接抬起她的脸,受够了只能对着她头顶说话。
昨夜,他俩压根是一个在寝宫里,一个在寝宫外,各不相干直到天明,何来的相谈甚欢?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劲,竟担心她翌日被人嘲笑而宁可委屈自己坐在偏殿外喝了一夜的冷茶?
“当真生朕的气了?”俊庞一再靠近,直到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她的面颊上,轻持起她的右手,压低了的嗓音带着丝丝暗哑存心魅惑她,“昨夜你手受伤,不方便,等你伤好了,朕……”
“皇上不必解释,臣妾有自知之明,更没那个胆量生皇上的气!”白苏微别过脸,冷硬打断道。
尉司隐蹙眉,看着她澄澈的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伤痕,他的心竟如同被一颗尖锐的石头扎入,莫名揪疼了一下。
啧……太爱怜香惜玉的后果!他向来看不得美人受委屈,尤其是像她这般集清纯与妖艳于一身风情妩媚的美人。
清纯如出水芙蓉;妖艳似千年罂粟;更遑论此时傲雪凌霜般的她恍如遗世独立的寒梅,令人忍不住心生排除万难也要守候在旁的冲动。
“还说不生气!若真没生气为何一直不看着朕?”他轻叹一声。
“臣妾不敢亵渎龙颜!”
他的手又要揽上腰肢,白苏不动声色的避开,尉司隐有些不耐的蹙眉,厌烦她此般过于拘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