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司隐大步流星的迈入门槛,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她,而她似乎也早就在等他进来了,此时,正满是讽刺的盯着他发笑。
“皇上,倘若您有意成全臣妾与裕亲王成就一番好事,那你大可废了臣妾,再下旨将臣妾送到裕亲王的上去不是更好吗?丫”
他早就知道她会出事,所以才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为何向阑出清尘居的玉太妃会突然来佛殿?因为有人特地前去告诉她,她的儿子归来了,而有这个权利出入清尘居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苏妃,注意你的态度!”尉司隐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忍不住想要吼住她一次又一次的讽刺和自嘲。
“什么态度?皇上既已忍心看臣妾受辱,又何必多跑这一趟。对了,臣妾差点忘了,皇上最喜欢看臣妾出丑,最喜欢看臣妾狼狈的样子了!”白苏露出悲哀、凄然的笑媲。
从进来到现在,尉司隐的双手不知道收放了多少次,在听完她这番话后,再也控制不住,伸手,猛地将她扯入怀中。她越是挣扎,他扣得越紧,紧得他可以听到她心底那歇斯底里的悲愤。
白苏在他怀里挣扎了几下,见徒劳无力后便放弃了,像个木偶一样麻木的任他抱在怀中,断了线的泪珠也渐渐的止住了。
她恨!恨这个无情的男人,恨他为何可以对她这样残忍!她不乞求他对她像对别的妃子那样关怀备至,她只求他当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承受不起凌辱的女人!
如果……玉太妃没有出现……后果是不是裕亲王得逞了?
她不敢想,不敢想如果玉太妃没出现,最后一刻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良久,尉司隐放开她,端起她凄然美丽的脸,那清澈的两泓剪水双瞳里闪着两团赤红可怕的火焰。两瓣柔软的红唇凝着血渍,可见方才这里曾被粗鲁对待过。
白苏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头顶上射下来的目光有多柔和,她只沉浸在自己的恨意里。
她正想着推离他,倏然,唇上一热,两瓣温热的薄唇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贴了上来,她瞪了瞪眼,意识回笼,双手拍打他结实的肩胛,可是打着打着,她的手慢慢软了下去。
他给她的感觉不一样,他吻她的时候轻轻柔柔的,如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蠕动,完全不在乎她唇上的血腥味脏了他的高贵,他好像有意为她驱赶原先留在唇上的味道,驱赶她心里的委屈。
不经意中,他的长舌如蛇般滑入檀口,这般自然而美妙,在她的嘴里狂扫席卷,吸取属于她的甘甜。须臾,他轻拥着她一个移动,将她紧按在门扉上,吻,一如往下,狂烈紊乱的呼吸,炙热的大掌在她的曲线上灵活的滑动,修长的手指挑开她松松垮垮的衣襟,探入进去,隔着薄薄的胸兜覆上柔软的丰盈,动作温柔而狂热,一点儿也没让她感到任何不安。只要她呼吸稍一稳定下来,他的唇舌立马换了位置,在她的耳廓上来回扫弄,惹得她无心再去想之前发生的一切不快。
……
良久,颈畔上微微刺痛,他吻痛了她,也唤醒了她被勾去的魂,攀在他颈上的手陡然松开,她又羞又怒的推开了他。
“皇上,这是要补偿臣妾吗?就像补偿苓妃一样?皇上不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吗?只懂得拿身体去弥补女人的委屈?”白苏拉拢好被他挑开的衣襟,冷然讥笑。
“朕以为,这样会让你好过些。”尉司隐侧首,微微一笑,对她的话不以为意。
“谢皇上还有心思来管臣妾好不好受,托皇上的施舍,臣妾已经无碍了,皇上请回吧!”白苏傲然说完,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温柔的眼眸。
他的温柔是天生的,对每一个人都如此!从来炕出真心与否!
是施舍吗?
尉司隐用指腹抹了抹唇,摇头涩然微微一笑,他知道,他从不会委屈自己去施舍任何一个女人!
“朕待会会让剪秋送膳过来。”他温和的道,转身欲走。
“皇上,能让剪秋把臣妾那把匕首也带过来吗?”
身后传来她飘然的话语。
“苏妃,佛殿里带利器不好,让佛殿沾上血腥更不好。”他侧首,微笑着提醒,心,却微微地疼。
“皇上,如果届时真发生血光了,那还请皇上就当是臣妾在佛祖面前杀了一只,再说,杀了这,对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可以算是一劳永逸,要下地狱也是臣妾,皇上何乐而不为?”白苏嗤笑。
“呵……如果说杀就能杀,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尉司隐仰天,低声叹息,虽轻不可闻,白苏却听到了。
她回过身望着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似乎感觉到他那声叹息里的无奈和苍凉。
“匕首,朕是不会让剪秋送过来的,不过,朕答应你,剩下的两天两夜,不会再有你担心的事发生。”尉司隐撂下坚定的话,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了。
他不该来的,他知道,就算他不来,她也不会有事,因为,他早已命陆英前往清尘居告知玉太妃裕亲王没死的消息了,可是想起她曾梨花带雨的模样,想起空荡荡的佛殿上只传递着她一人的低泣,他就控制不住,想要来看一看她。
白苏,何时,你已经不知不觉左右朕的心思了?
是在你不顾性命跳入急流里为朕捡回玉箫的傻样?还是在那,你对朕说宸妃只是朕心里的一个结的时候?
可惜啊,朕心里的那个结现在换成你了!就因为这个结吧,所以朕才会对你越来越心生不舍……
……
夜里,高处不胜寒。
空荡的佛殿里,即便关紧了所有门窗,还是不断有冷风灌进来,风中,几盏烛光飘零摇曳。
还好,还好剪秋知道她怕黑,在给她送膳的时候偷偷给她带了好几包蜡烛,这会,她曲膝坐在光圈里聆听着外面的风声呼呼直刮。
太后够狠,明着要她来打扫佛殿三日,其实是将她关在佛殿紧闭三天两夜,而且不能待任何御寒东西进佛殿,谁不知道佛殿建于高处,夜里比一般宫苑要冷许多,以她这么薄弱的身子,两夜下来只怕已经寒气入体了。
她想,太后当时若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只怕不止是关她三日佛殿那么简单,毕竟当日云茯苓是皇上亲口将她打入天牢的,君无戏言,若太后硬是咬住她陷害云茯苓,这话一传出去等同于让天下人质疑皇帝有眼无珠,判断失误。
可惜,太后这次可算错了一步,她要的正是这么个幽禁的机会!一切就等剪秋的消息了,今夜,还不行,太引人怀疑,至少要明天夜里……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白苏可能是因为白天太累,又受了太多的惊吓,她再也支撑不住,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佛殿的门悄然被打开,一抹黑影在昏暗的月色中朝光圈里的人儿靠近,弯下身把手里的披风轻轻给她披上,而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悄声离去,只惊动了烛火。
走到佛殿外,拉上门,又一抹黑影踏过假山飞身而来,他赶忙提气飞上了屋檐,屏息静等,只是,他没想到落在佛殿前的人竟然是……
尉司隐一袭玄色锦袍行在夜色里近乎与黑暗相融合,他身轻如燕的落在佛殿前,精锐的眼眸微不可查的撇了眼佛殿屋顶,嘴角神秘的勾了勾,推开佛殿的门,走了进去。
屋顶上的人大感不妙,他没想到皇上会夜访佛殿啊!这下好了,他的披风定会给皇上认出来的!
……
白苏是被噩梦惊醒的,她梦见自己的母亲在激流里对她伸手,要她拉一把,她梦到母亲怨恨的双眸,她梦到母亲死不瞑目……
“娘……”
她凄厉的惊叫在这死寂空荡的佛殿里响彻,浑身颤栗的坐起来,怎么也安抚不了内心的恐惧。
白苏抬手要拭去额上渗出的冷汗,猛然,她感觉到自己手下所触碰的是温热的东西,惊悸的侧眸一瞧,瞬间对上一双亮若星辰的黑眸。
“皇上……”她震惊的低呼,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件外袍。
他怎会在这里?又是何时来的?她方才坐起来的时候,手撑的是他的大腿!
再看两人此时的姿势,他昂长的身子横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她竖着所坐、所躺的是地上披了件披风,这么看来,那她若没醒就是一直以他的双腿做枕,俩人躺在光圈里度过漫漫长夜吗?
四周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烛泪成堆。
“嗯……”尉司隐懒懒的应答,他头下垫着蒲团,他又以双手作枕,看起来散漫极了。
“皇上,若是弥补,大可不必做到这份上的。”白苏看着他适应得还不错的样子,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诡异,他好像一丁点儿也不在意自己身下躺的是冰冷的地板。
“苏妃,朕不打算让你知道的,而你却突然惊醒,朕偷偷摸摸的事被你发现了,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才好?”尉司隐伸手将她扯下来,让她叠在自己身上,眼里闪着邪佞的光。
“那皇上要杀了臣妾灭口吗?”想到他用‘偷偷摸摸’这个词形容自己,白苏不由得发笑。
“灭口……有很多种方法。”她自发的笑容迷住了他的眼,他邪邪一笑,倏地勾住她的纤腰,赫然一个翻身,毫不费劲的将她压在了身下。
冰凉感突然从背后钻入四肢百骸,白苏秀眉轻拧,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原来,没有他作垫,是这么冷啊。
“皇上……唔……”
不容她开口,带着清冽气息的薄唇已经牢牢覆了上来,这就是他所说的灭口的方法之一!
他的吻总是能带给她神奇的作用,让她忘了刚才梦境中的惊悸,忘了冰冷,忘了该推开他。
悱恻的一吻落,尉司隐的双手并没有往下,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她一个吻。
“寅时快过了,朕也该回去了。”说罢,他毫不留恋的抽身而起。
“皇上,为何?”白苏坐起来,不解的问。
尉司隐侧首,轻笑,“亏欠吧!”
在单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上,不牵扯其他,他对她确实是亏欠的!
不知为何,这个答案让白苏彻彻底底的失望,她勾唇讥笑,“臣妾不觉得皇上亏欠了臣妾什么,皇上是一国之君,即便是要臣妾去死,也谈不上亏欠,犯不着委屈皇上做到这种地步!”
“苏妃,别总把朕的好扭曲得一文不值!”尉司隐淡淡一笑,迈步离去。
他的好?
才不是!他的好等于毒药!
白苏瞪着他离开,看到落在地上的披风和外袍,想起外面还寒风露重的,于是心念一起,抓起披风和外袍便跑了出去。
“等等!皇上的衣物请拿走,臣妾不想天亮后落得个与人苟且的罪名!”她气喘吁吁的追出来,敞开外袍为他穿上。
尉司隐静静的看着口是心非的她认真的为自己穿衣,一阵寒风袭来,他忍不住想要用自己的身躯为她当风,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故意转了身子,以背对着风向,让她继续为他整理衣袍。
正当她的手要将披风披到他身上时,他抓住了她的手,“苏妃,披风用不着。”
“回去吧,三天很快就过了。”他拿走她手里的披风,笑着转身离去。
白苏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有些不甘他走得竟如此潇洒……
·
未央宫,已经几日备受冷落的白薇早就沉不住气,以前,不管多少个妃子都不是她的对手,现在,皇上不止多次留宿于关雎宫,就连苓妃也频频受。
虽然,皇上并没有真的临幸白苏,但是……白苏说过,她要夺走的是皇上的心!
不临幸关雎宫的主人却仍在关雎宫就寝,这比得到皇上的临幸还荣耀!
还有,母亲几日前送信进来,说是爹有意要让她真正成为白家大小姐,让她掌权白家,可是……为何好几天过去了,也没有一丁点消息?
“娘娘,有信了。”迎春的话无疑让白薇一扫门前雪。
她接过迎春从宫门带回来的信,撕开信封,飞快阅览。
[情势有变,白苏归宁那日似乎留了信给你爹,建议白敛不要立这个功,你爹似乎又开始对白苏刮目相看了!你爹对你掌权白家一事还在犹豫,你必须趁这个机会将白苏彻底打击,最好能让你爹彻底对她失望!找宫里当年白苏进宫时的验身嬷嬷,娘相信,她对你打击白苏大有帮助!]
“迎春,你去内务府想办法查一下,当年苏妃进宫时替她验身的嬷嬷是否还在宫里!”白薇收起信,虽然娘信里没有说明要她找当年为白苏验身的嬷嬷的原因,但是她已经猜出其中奥妙了。
白苏,极有可能早已不是清白之身!
不是清白之身却还能入宫为妃,呵呵……这罪,可大了!
白薇似乎已经被嫉妒蒙蔽了理智,她忘了,自己也是白家人……
……
几个时辰后,迎春回来报说,内务府的档案宗卷里查不到当年为苏妃验身的是哪个嬷嬷。白薇大怒,一气之下赏了迎春一个耳光,骂她不成事!
·
佛殿,有了皇上的允许,剪秋可以按时给白苏送膳了。
“剪秋,本宫要你办的事如何了?”白苏边用膳边问道。
“回娘娘,奴婢已经买通了负责看管宫廷人事档案的公公,相信在今夜之前没人发现孙嬷嬷的档案没在原来的位置上。”剪秋低声道。
“嗯,辛苦你了。”白苏知道以剪秋聪明的脑袋以及八面玲珑的关系,只要她吩咐的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办妥。
“娘娘客气了,娘娘吩咐的事奴婢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剪秋拘谨的道。
白苏停下心不在焉的用膳动作,抬眸,看着剪秋,“剪秋,你就不怀疑吗?为何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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