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开端

    金灭前梁，屠尽大梁皇室，彼时齐国公张道成起兵灭金，又平定内乱，立国之初议朝，太祖曰:金刀利刃，齐刈之，今宜称齐，实应之，从之。遂取国号曰“齐”，史称大齐。

    太祖立长子张乾元为太子，次子张正则为秦王，三子为楚王。

    太祖去世后，太子张乾元继位，年号建元，立太子妃萧氏为皇后，太子有一子四女。

    建元帝登基后一年，第二年开年便一病死了，因怕主少国疑，并未册立唯一的七岁儿子为储君，而是册立了二弟秦王为皇太弟，秦王于二月初二登基，年号建光，称建光帝。

    大齐皇宫称紫薇宫。皇后王氏今日已经行过了皇后册封礼，她将是这座紫薇宫新的女主人。

    “陛下还在宣政殿吗？”王皇后对镜卸下珠钗问到，又叫了贴身宫女过来，“你叫贺盛去宣政殿问一下陛下今晚是否来椒房殿。”

    又问：“莲心，清思殿那边的份例东西送过去了吗？”

    清思殿住着的是先帝遗留下来的子嗣，说起来当今继承皇位怕有心人说得位不正，宫里都不敢提起先帝之子，只以居处替代。莲心想起那个只有七岁的孩子，心里多少也有了一丝怜悯。

    “已经都送过去了。”

    “嗯。”王皇后点点头，又说：“明日让大皇子过来椒房殿用午膳。”

    正说着，椒房殿大太监贺盛回来了，王皇后正用着燕窝，贺盛弯着腰走都王皇后面前。

    “娘娘，陛下今日不在宣政殿。”说完贺盛就站到一旁去了。

    “去了郭美人那儿还是去了赵昭仪那儿？”王皇后问到。

    “都没有。”贺盛答到，说着又上前一步小声说到，“娘娘，奴才打听到，陛下这段时间经常出宫去蓬莱洲。”

    王皇后把碗放下，拿着手帕擦了擦手。

    蓬莱洲是皇室花园，陛下刚登基去哪里做什么？

    王皇后按下心里的疑惑，对贺盛道：“你悄悄的探查，弄明白蓬莱洲到底有什么猫腻。”

    “是。”贺盛像猫一样悄无声息的出了椒房殿。

    蓬莱洲烟波致爽斋。

    一女子歪在床上，双眼肿的如桃子一般，头上围着白布。如果王皇后在这一定会认出来这竟然是她的嫂嫂、先皇之皇后萧氏。

    “惠姑，娘娘该吃药了。”宫女瑞珠端了药进来。

    被叫做惠姑的女子伸手接过药碗：“我来吧。”

    惠姑坐在床边绣墩上，拿汤匙喂药，萧氏却毫无反应，惠姑见她满面泪光，强忍心中酸楚：“娘娘，为了小殿下，吃了药吧。”

    “她不吃，朕来喂！”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惠姑连忙放下药碗，屋子里的人纷纷跪下。建光帝挥了挥手，众人悄声退下。

    惠姑担忧的看了眼萧氏，被人轻轻拉了一下衣袖，最后只能出去，犹豫一会又在门口候着。

    建光帝冷笑：“你这样贞洁烈女的模样怪招人怜惜的。”

    说着亲自给她喂药，萧氏紧咬牙关，任由药汁洒在身上。

    “你这是一心寻死了，怎么想让琪儿跟你一块了？”说着一把捏着萧氏的脸把药强灌进去。

    萧氏被呛的咳嗽起来，一时急了那药都呕了出来。

    萧氏红着眼一把扔了碗，摔在地上一响。惠姑在门外听到响声将要冲进来，一下被身边的瑞珠拉住，瑞珠连忙对他做了嘘声手势，就用口型暗示她等一下，于是两人静静听屋里的动静。

    “你杀了我吧！”萧氏大喊，“有本事你把琪儿、元娘、三娘、七娘都杀了，我们一家人都去黄泉路作伴！”

    建光帝一巴抓住萧氏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看她泪眼婆娑瞪着自己，心里不由软了下来。自己拿出手帕替她擦干眼泪：“玉质，朕对你的喜欢不亚于大哥，不过父皇先把你许配给了大哥。”

    “朕以后会对你比大哥还好，你好好的就在朕的身边，可以吗？”说着把萧氏抱在怀里，“就是琪儿，朕也会封他郡王。”

    “你这个禽兽！你杀了先帝！你杀了先帝！”萧氏说着一巴掌直扇向皇帝，却被皇帝一下抓住右手，皇帝手一松把萧氏推倒在床上，冷哼一声：“成王败寇，都是父皇的儿子，大家都是一样的，他做的皇帝我就做不得吗？。”

    “琪儿是个孝顺的儿子，就让他带着姐妹去皇陵守孝吧。”皇帝撂下这句话怒气冲冲的离开。

    惠姑看皇帝离开，慌忙进了屋里，看到萧氏倒在床上，哭的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惠姑连忙扶着萧氏下床坐着，给萧氏喂了一盏热茶。

    “娘娘不爱惜自己，也要为小殿下着想，大公主才十岁，小殿下也才七岁，这可怎么办呢？”惠姑说着眼泪也忍不住流下来，哽咽着在萧氏耳边小声说：“娘娘不为殿下和公主们想，也要为先帝想一想，您要是就这样去了，以后就没有人可以为他澄清真相了。”

    “等我去了阴间，我再向先帝请罪。”

    “先帝不会怪我的，要是琪儿也死了，我在黄泉路下等他。”萧氏毫无波澜的说着。

    瑞珠带着人进来把床上被褥换了新的，惠姑扶着萧氏到床上躺着。

    睡到后半夜萧氏醒了，只听到雨滴落在瓦片还有树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样的雨声让萧氏也感到了一份清宁。

    “昔日戏言身后事，

    如今都到眼前来。

    诚知此恨人人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

    萧氏心里默念这首诗，这是诗人悼念亡妻之作，没想到如今也轮到自己了，先帝登基不过两年，他们本是少年夫妻，又是青梅竹马。

    那时候她还是太子妃，一直没有孩子，其他的姐妹有孕，虽然是女儿，但好过没有，后来她终于生了儿子琪儿，即是嫡子又是长子，那个时候她仿佛被上天护佑着，其他的妾室生的都是女儿，后来太子登基，她是皇后，虽然有一些嫔妃，但是先帝爱重，后宫祥和。

    先帝怕琪儿早夭，特意请了高僧批命，说要等到他十四岁再册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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