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 零

    老一辈零

    昏暗的室内环境里，靠窗边坐着一个人，他名唤柏和家，他端着烟枪，吸了一口，吐出气，呆滞望着院内的柿子树。

    那曾经健壮充满生机的树，如今已干瘪枯萎，结不出一个果子来。

    “老幺，你说，张瘸子在南山那条横沟遇见鬼的事，是真的吗？”

    只见这抽烟的中年人，磕了磕烟袋，缓缓转身看向角落里面目畸形的男人。

    那男人没吱声，柏和家幽幽的叹口气，又继续看那柿子树，低头似乎在想些什么，把烟熄灭，屋内唯一的亮光也就此散了。

    “我听他们说，那是财鬼，哪里有好东西，就在哪里出现。”又似乎觉得不对，中年人补了一句。

    “要是能有好东西，老四也不至于饿死”。

    听到这话时，老幺有了点动静，张口用沙哑的声音说着

    “天刚蒙蒙亮，我就看见他往南山那走，去偷剩下来的供果。”

    大家心知肚明，张瘸子一没父母二兄弟不亲，他原来是当过兵的，混了个不错的职位。

    但他赚的都是沾满人血的钱，他摸过这些烂钱，看不清来去的路，命也就此烂了。

    后来有一天终是疯了，就说这世间不公平，冲到大马路牙子上，被老牛车碾断了脚骨。

    寻医问药，花光他自身所有的钱，却也没能治好，就此食不果腹，在村中要饭、偷供果维生。

    “刘寡妇看着他了，被吓得不轻，一直念叨着鬼。”

    柏和家明白了什么，把烟枪往桌上一撂，起身朝门外走去，树梢上的乌鸦被惊得稀稀落落飞向远方。

    脚步踏过小孩喧闹和妇人闲谈声，最终落定在一阔气的门前，急促的敲门声，引得里面的人不满。

    “谁啊！？”

    “呦，柏爷？稀客啊请进请进——”

    老管家笑嘻嘻的对中年人鞠了个躬，邀请着去堂屋，一进门就看见棕红色木椅上坐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人。

    “柏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怎么来了？”

    年轻人迅速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长袍抚平褶皱，对中年人作揖。

    “张玉谦，能不能……”

    中年人低头叹了口气，似是很难开口，却又下定决心一般，继续说道

    “借我点钱？”

    “借我点人手……”

    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恳求，他紧盯着年轻人，急迫的希望得到回答。

    “行”

    张玉谦看出了对方的窘迫，没有回绝，这个“行”字在对方话音刚落时就脱口而出。

    “柏兄，您帮过我，扶持过我，我如今一切都是您一手带起来的。我要是忘这个恩，我就不是人！死的时候，下去见祖宗的时候，祖宗十八代都得戳我脊梁骨。”

    张玉谦把一杯温热的盛着茶水的茶杯轻轻放在中年人手上，示意人坐在椅子上，后者婉拒了。

    “今年灾年，我府内绝大多数下人都被我打发回家了。剩下的，算上我，不知够不够能帮上柏兄的忙”

    年轻人真诚的话使中年人内心升出一股暖意，柏和家没有拒绝，紧紧握住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