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烟烟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红芷,不明白自己待她那般好,她为何要偷摸地拐走自己的孩子?
顾厚山就坐在她身边,看着下面的红芷,嗓音冷戾至极:“红芷,你知道本相的手段,老实告诉我,你把小姐藏哪儿去了?”
原本还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红芷,听闻他的话,缓缓抬起头来。
她不敢佝偻着脊背,笔直地挺直了脊梁,第一次抬头,直面顾厚山和闵烟烟。
她直直地盯着顾厚山,突然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嘲弄的表情,冷笑出声:“顾相的手段我自是再了解不过,三年前,若非是你,我又怎会家破人亡无家可归落到今日这步田地?”
顾厚山看着她没说话。
红芷接着道:“左相大人恐怕不记得了吧?那我不妨提醒你一下,我父亲陈郝岩,乃正五品光禄寺少卿,他为官清廉正直,性格耿直,但不知就惹到了您左相大人,一夜之间,被捕下狱,连罪名都是极其可笑的,说他私藏贡品,抄了家,全家判了流放。”
“我的母亲在流放途中去世,弟弟饿死,妹妹被......”红芷说道这儿,泪流满面,她不忍再说下去,紧闭眼眸。
再睁开时,双眼充满了仇恨的光。
“为了报仇,我不惜作贱自己买通护送我们的侍卫,又偷摸逃回京城,随后更名改姓,进了相府!”
“我潜伏三年,为的就是要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做到了!”她突然得意起来,“顾厚山,你想知道你女儿在哪儿吗?”
“你不会找到她的,一辈子都不会!”
“她已经死了!”
“被我一把掐死,然后一把火烧掉,化成了灰哈哈哈哈......”
一直未动的闵烟烟,突然朝她扑上去。
她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就这么用手狠狠地掐着红芷的脖子,声音却是颤抖:“你骗我,你骗我,你骗我!”
红芷看着掐着她的女人,一动未动。
如果说她之前做这一切还有一丝犹豫,那么都是闵烟烟给的。
她待她太好了!
自她入府以来,她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就连她不小心做错了事,也是温温柔柔地告诉她:“没事,下次注意就行了。”
她满心的仇恨,差点在她的温柔中消失殆尽。
可她不甘心呐。
她忘不了家破人亡时的惨状,忘不了母亲去世时,她徒手挖了一个土坑,将母亲亲手葬进去的悲伤;更忘不了弟弟活生生饿死和妹妹惨遭蹂躏的绝望。
她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她没有退路!
她活着就是为了复仇!
现在大仇得报,看到顾厚山一脸灰败的模样,她畅快淋漓,突然觉得自己解脱了。
原本紧紧掐着她的闵烟烟,突然松开了手。
她跪在她面前,泪流满面,哀求道:“红芷,红芷,你那么喜欢囡囡,你怎么会舍得?她没事对不对?你骗我的是不是?”
红芷看着眼前的闵烟烟。
突然就落了泪。
“夫人,你别怪我,你别怪我呀夫人,要怪,你就怪你的好丈夫,如果不是他作恶多端残害忠良,我又怎会走到这一步?”
红芷说着,嘴角就开始流血。
被逮住的那一刻,她就服了药,这药性发作的慢,却还是发作了。
真好!
解脱了!
她要去找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了。
他们一家终于要团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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