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幻术破解者

    鼬衣服上的火烧云图案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有规律地晃动着，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喜忧参半：终于可以跟着他修行了，这自然是开心的，可是这半个月来老师们也快轮一圈了，除了医疗方面外，我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特长了。更不赶巧的是大蛇丸老师走了，医疗能力也无人作证了……外婆，你要保佑我还是一块没被发掘的金子啊。双手合十，祈祷着。

    正想着自己的事情，一归神竟然发现鼬不见了？！把我一个人就这么撇下了？

    幸好已经到了房子跟前。我于是推门进去：院子里种了樱花树，墙角也有花花草草，地上铺着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房子不大，但是干净、整洁，自有一种淡雅幽静的感觉。屋如其人。

    我也喜欢这样的地方。可是朦胧间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一切都是轻飘飘的。

    “夭夭……”

    好熟悉的声音。我环顾四周，仍辩不出声音的来源。

    “夭夭，对不起……”一个女人向我俯下身来，满脸歉疚，漂亮的卷发垂落在我的眼前。

    妈妈？！

    我瞪大了眼睛。

    “夭夭，对不起……”

    依然英俊且意气风发。曾经，多少人忍不住羡慕我有个帅气的爸爸！

    “夭夭，好孩子，你要坚强地活下去……”

    外婆临终前心疼的眼神，那样的依依不舍。

    “夭夭，对不起，外公只能陪你到这里……”

    外公……

    “夭夭，对不起……”

    “夭夭，你要坚强……”

    “夭夭……”

    “夭夭……”

    每一句话，每一声呼唤，都像一把利刃在心口划过。

    我闭上眼。我不要再看。

    鼬，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幻术吗？这就是你要看到的我内心的景象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揭我的伤疤……

    耳朵里全是熟悉的声音:夭夭，夭夭，夭夭。曾经的我以为，这个甜腻的名字会一直伴随着我。可是，那样的幸福、我薄如蝉翼的幸福，终究像秋日的一场雾，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鼬，我知道，这是你的幻术……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停止？

    “夭夭，对不起，你比她坚强。如果我不和她在一起，她会更难过，更伤心。所以……对不起，夭夭。你可以原谅我吗？”

    泪水霎时充盈了眼眶。少年的身影变得模模糊糊，阳光呈现出绚烂的七色。易寒，我始终不能忘记的，是你脸上温暖的笑容啊！可是，可是这样温暖的你却对我说了这么残忍的话？！

    “易寒，”我声音哽咽着，“为什么？为什么坚强的人就要承受更多的离别？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比较不难过？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啊？！”

    恍惚中，我向易寒伸出手去，就像小时候一样，让他牵着一起上学，心中无比安宁。

    然而，手指触摸到的只是微微发凉的空气。

    还是幻术。

    心口好难受。我给自己把脉：脉搏起伏不定。这才意识到，连自己的呼吸也是紊乱的。再次闭上眼。我要转移注意力。我不要再沉迷在这个幻境之中，不要！

    耳边充斥着各种音色的“对不起”。我不要你们的道歉；我要的，你们给不起……

    我现在只想要看到穿着黑底火烧云袍子，面容清冷的那个人。

    记得小时候，外婆教导我，要锻炼出一种可以随时随地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来的本领。

    我全神贯注地回忆之前学过的手里剑术，人体各种器官的形状和位置，以及蝎前辈告诉我的如何操纵查克拉的秘诀，等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突然发现周围安静到了没有一丝声息。呼吸也恢复均匀平缓了。

    鼬看见陶夭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略带迷茫地看着眼前的自己。她已经解开幻术了吗？

    陶夭犹疑不定地伸出手去，捏捏鼬的手臂：是实实在在的触感，这才轻轻地笑起来。

    鼬不露声色地扶住她。陶夭歪了一下头，俏皮地说：“怕我摔倒么？”声音已有虚弱之感。

    鼬并不答话。

    刚要迈步，陶夭这才意识到，何止摔倒，根本都没有挪动一步的力气了，整个人都要瘫软下来。还好有鼬扶着。

    于是感激并且惭愧地冲他一笑。

    扶她靠着柱子坐好。陶夭低头轻笑：“鼬君的幻术果然厉害，像这样即使勉强解开了，也只能任人鱼肉了吧？”没有对幻境作任何解释。

    鼬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仔细看这个女孩的面孔：小小的，并不是十分出众的美貌，眼眸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悲伤，可嘴角上却已经挂起了淡淡的微笑。她的心里有阴影，内心并不像表面那样开朗、阳光。那么，微笑就是她的面具了？

    鼬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