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然后呢?”秦可卿期期艾艾地问。
然后?
贾蔷微怔,随即明白了,“然后我们就能逃离这里,只要离开这里,少了这份危险,海空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秦可卿一阵恍惚,眼前这个丰神俊朗,自信昂扬的少年郎,真是传言中的叔叔嚒?
整个东西二府,又何曾有过这般人物?
她想起自己的处境,又难过地垂下头:“可我离开这里,又还能去哪里呢?”
“这个~”
贾蔷一时语滞,秦可卿的处境,比他还难上一百倍。
当真是前无进处,后无退路。
天下之大,似无她一丝容身之处。
好像只有死才是唯一的归宿。
贾蔷干咳两声,“你,你若是不介意,可与我一起搬入薛叔的那处宅子里。”
秦可卿脸蛋腾得红了,一双温软的柔荑不安地捏着裙角。
贾蔷两世为人,便是面皮厚若墙根,此时也有些不自然,吭哧道:“嫂,嫂子莫要多想,只是我们同是天下沦落人,互相报团取暖也是应该的不是?”
秦可卿啐了一口,声若蚊呐道:“你,你真愿意帮我?”
贾蔷松了口气,打趣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秦可卿一颗芳心彷徨多日,何曾有人能帮她一丝?
她红着眼眶,退后两步,跪在地上就给贾蔷磕头。
贾蔷拉也拉不起,只能由她。
磕完头,秦可卿擦干眼泪,再无一丝小女儿姿态,正色道:“蔷哥儿,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
两日后,天香楼内。
贾蓉跪在冰冷的大厅里,浑身缩成一团。
贾珍靠坐在楠木银丝椅上,脸色铁青地叱骂:“畜生东西,反了天了,勾结外人对付你老子,老子怎么养了你这等混账!”
贾蓉此时心中惶恐。
他这两日烦躁至极,心里把贾蔷和薛蟠恨了个透。
隐隐后悔答应给贾蔷传播贾珍坏话的那件事。
可他前日儿就已经说了,那天从贾蔷院出来,便立即找到心腹小厮,告诉他让他不要再行传播。
那小厮满嘴答应,哪曾想小道消息还是在宁国府传开了。
贾珍昨日发了一天的脾气,把他吓得胆战心惊。
今日一早,几个小厮找到他,二话不说把他抓到了天香楼。
果然,他散布消息的事情,被贾珍知道了。
望着一同跪在地上的几个小厮,他心里又恨又惊。
最终全都化成了对于父亲贾珍无穷无尽的恐惧。
他匍匐在地,拼命叩头,“老爷这不能怪我,都是贾蔷要我做的,儿子鬼迷心窍上了他的当。”
贾珍眼中满是浓浓的厌恶,想起外面的传言,他怒不可遏,随手抄起官窑内造的茶杯,劈头盖脸地砸向贾蓉。
砰~
茶杯结实砸在贾蓉额头,瞬间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贾蓉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干嚎。
贾珍听得不耐烦,走上前踹翻贾蓉,大骂不止,随即冷声喝道:“你是狗不成,什么时候这般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