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却美到了极致,眸子如点墨漂在一汪秋水之中。还有,听云已长开了腰身,腰儿盈盈一握、胸脯鼓鼓,是好生养的身材。
前几日老太太偷偷问过听云,问她是否愿意给窦青铜做通房大丫头。
听云红着脸嘟囔道:“听……听……老太太的。”一旁听竹也听到了,暗自埋怨老太太偏心。长相两人一样算得美人,而自己还有葱白般一双玉手。为何就选了听云?
其实老太太对听云、听竹都是喜爱的,听云更憨厚、真挚,听竹更爱抢个尖、出风头。相比之下,听云更符合老太太的标准。
既然老太太点明了,听云自然心思偏向窦青铜。她见窦青铜鬓角沁出细密汗珠,不由心疼起来,轻轻扇起云纱团扇。像是为老太太扇风,实则主要扇给窦青铜。
另一侧听竹看得明白,赌气也拿起团扇为窦青铜扇风。她这是在嫉妒听云,欲争通房之位。听云心中虽有些担心,却很信任老太太。老太太绝不是今天一样、明天二样的人,若不是考虑成熟绝不会对自己说。
听竹扇风有些急了,窦青铜睁开眼。听竹随即端一盏清茶端上来,故意亮出一双如葱玉手,洁白如玉、娇嫩无双。
窦青铜回头,见听云停了团扇,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一副与世无争的佛像。窦青铜觉得气氛不对,两人难道是在斗气么?
此时老太太也张开眼,不用问,老太太扫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年老太太就是丫鬟一枚,最后争得通房大丫头地位生下窦偁。再后来母凭子贵。老太太也是温柔乡里拼杀过来的,哪有她看不懂的?
“祖母,您醒了。慢点……再慢点。”听云与听竹缓缓扶起老太太,窦青铜还是在一旁嘱咐着,生怕起急了祖母头疼。
老太太做端正身子,听竹抢在听云前面,将新棉靠枕为老太太垫上后背。听云看听竹一眼,默默站在一旁,并无不悦之色。
老太太坐稳了身子说道:“铜儿。你孝顺祖母是好的,不过俗话说男儿成家立业才是根本。你这文章学得一鳞半爪,多半仕途是不成了。究竟以后要做什么营生,眼下就要绸缪妥帖。你这不能有个前景,祖母死也合不拢眼啊。”
窦青铜坐直身子双手肘支向外侧按住膝盖,故作成熟姿态,道:“祖母。孙儿已经大了,很多事已经能够得心应手去做得。如今爹爹病重,祖母年迈,孙儿怎忍心谋自己的前途?”
老太太看着孙儿心疼道:“不管怎么说,你荒废了学业也是不成啊。公孙先生走了半年,就不要再等下去了,去金陵城里另找一位有名的先生。无论多少束脩,咱家都出得起,只要最好的先生。你的前途要紧。”
窦青铜眼光放远到门外,缓缓说道:“祖母。咱们亲眼见爹爹一生官场奔波劳苦、如履薄冰,孙儿只想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商人。也许商人地位太低,无人瞧得起。不过舒心日子只有自己受用才是真的,何必在意别人眼光?公孙先生教授孙儿十年,他可是文武全才,为何不求取功名呢?无非是求个无官一身轻的逍遥罢了。如今孙儿也学得一身文武,虽不及公孙先生高才。却也能在同龄人中不落下方。祖母所说的前途,孙儿一直未用心。望祖母原宥。”
老太太长叹一声,竟不知如何劝孙子改变想法。她何尝不知道,官途宦海如同独木桥,世间读书人无不争先恐后挤上去。过去的毕竟是少数,没过去和掉进河里的是多数。
有多少士子穷尽一生,皓首穷经依然是个穷秀才。手无缚鸡之力,家无隔夜之米。到头来落得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穷困潦倒而死。
老太太还是为孙儿前途忧心忡忡,不能等着坐吃山空吧。还有万一窦偁与自己都去了,孙儿阅历全无,大事来临必然惊慌失措,实在不放心撒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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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青铜本是致仕的二品大员窦偁嫡子,如今窦偁肺咳越发严重,按郎中的说法也就再有一年寿命。而家宅中有人恶意传播窦青铜是野种,并非窦偁大官人的血脉,其用意就是要将窦青铜赶出窦府。此种情况不用问,窦青铜被赶住家门,谁是受益人,就是谁在暗中使坏。
不过常言道:苍蝇不叮无缝蛋,窦青铜出生的时间是有问题。柳氏嫁进窦府七个多月,就生下了窦青铜,而且还是七斤重的足斤。十七年过去了,有人又将老黄历翻出来,盯住窦青铜出生的疑问。一场暴风骤雨即将袭来,窦青铜的命运到了紧关节要时刻。
昨日发生一件怪事,另外一个千年之后的灵魂,穿越进窦青铜的身体。现在的窦青铜已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