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偷了西院姑娘的金钗?”任归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地问。
“就是那凝翠。”
“那他可有说什么?”府里那么多人不偷,偏生跑去西院偷凝翠,还是金钗,没点隐情说不过去啊。
“据说那凝翠仗着有几分颜色和任管事的儿子任喜有一腿,任喜宠她,要什么给什么,首饰什么的送了不少。他就是为这才趁着前几日夜里有雨,专门溜进西院偷了金钗,想着凝翠首饰多,说不定不会发现。”
任归云手里杯盖一磕,“倒是不蠢。”
说罢起身朝外行去,这雨过后,夜间树木的清气与蝉鸣缠绕,难得几分清爽。
一行人走至柴房,推门进去。那胡三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就是左胳膊软趴趴的,一看就是被拧断了。
“我问,你说。”任归云懒得与他废话,他经历再惨,杀了人就是案犯,若不是还有用早就扔监狱里去了。
任雨赶紧搬来一把椅子,仔细地擦了几遍才敢让他坐下。
“你去西院偷东西时,可见过其他男子?”
胡三脸色煞白,勉强能稳住声音,“不曾见过…那日雨大没什么人,大家伙都在屋子里躲雨…”
任归云眉头一皱,“那凝翠与厨房采买的…………”
“周冲……”任雨迅速接上,听说公子叫人盯着他时,他就把这人的身份记下了。
“他二人确实相熟——”胡三努力回忆着,“凝翠爱美,又加上要讨任喜的欢心,经常叫周冲替她买些脂粉之类的东西。”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有好几次凝翠叫周冲买了些那个药……”
“什么药?”
“额……就是壮阳的……”胡三尴尬地张了张嘴,“那个药隐秘,凝翠都是叫周冲偷偷拿过来的。”
“既是隐秘,你又如何得知。”
“咳…小的有次风寒去药铺抓药,恰巧看见了……
周冲拿着瓶药跨出门槛,在手里抛了几拋,嘴里还嘀咕着那小娘皮挺浪的呀,也不知道那任喜能不能吃得消她……啧,这“龙凤缠“后劲可是不小!所以,……”
任雨想笑又只得憋着,那任喜一看就是个银样镴枪头,难怪凝翠要买壮阳药。
任归云嘴角扯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整了整衣袖思量片刻。又朝任雨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把人看好。”一句毫无起伏的话扔在空气里,远远地有人应了句“是。”
第二日一大早,黄大人就风风火火地领着衙役把胡三押去了监牢。周冲隐在围观的人群里不屑地舔了舔嘴,什么大理司直,不过如此!看样子可以和上头交代了。
他左右扫视,见无人注意他便迅速闪身出府。
盯着他的人速速发了消息回去。
“公子,周冲那边有动静了。”
归云抬眼看了看他。
任叶一低头,转身拽着任雨和他出任务去了。
“喂喂…你拽我干嘛。”任雨不满地嘟囔。
“反正你也没事。”
“切…”任雨抽了抽嘴角,跟着周冲绕了出去。
“就这点水平还敢忽悠咱公子,玩不死他!”任雨看着周冲一路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冷笑数声。
“闭嘴,跟上。”任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二人盯着周冲七绕八弯地拐进来一条小巷,在一户檐上挂着破败灯笼的屋门口停下,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