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远了的院门口,大眼睛里露出可惜和懊恼,但很快不慌不急地直起身,矜持点头:“嗯。”
而这时二夫人方氏等人已进得小院,方氏一眼看见爱女:“阿染?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墨青染过去自然挽上方氏手臂:“女儿担心爹爹就来了,刚才听说……”
“那正好,跟我一块儿去看你父亲,你哥哥要回来了,你父亲听了一定高兴。”方氏拍拍墨青染的手笑出眼尾皱纹,可面容里的担心很难掩住。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儿子被埋伏了,但她一介妇人无可奈何,除了祈祷,便只有来丈夫这儿,不知是要给他安慰还是从他那儿获取安抚,好定下心来相信一切顺遂。
墨青染不知道哥哥身陷险境,只是见母亲愁容,着实不忍心再添乱,恳请出去迎接的话便咽回了肚子。
罢了罢了,哥哥若有救爹爹的法子自然会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自己要做的便是安静地等。
说话间两人回到小院,柳妈妈上前行礼:“夫人……”看见墨青染便呆了,“小姐?你不是在里面吗?”她指着寝室,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和她一起候在屋外的人也面露不解。
墨青染迎着母亲探问的目光不知如何解释,柳妈妈又惊道:“那不就是说屋里只有那个丫头一人。”
“什么丫头?”方氏心里感到不妙,也不多问,直接走向紧闭的房门。
小心复小心地喂墨松喝尽血,用手帕擦去他嘴边血迹,苍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像打了一场仗,她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
室内漾起铁锈味,不过幸好墨松常常吐血,这屋里本就有血味。苍苍想着稍后要不要开窗通通风,一边看着手中留有余血的杯,准备用水冲一冲给墨松喝,既是洗杯子,也把墨松口内的血渍冲掉,不留破绽。
而就在这时,屋外响起柳妈妈那惊讶声。
墨青染回来了?还夫人?方氏也来了?
苍苍霍然站起,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提起半满的茶壶冲进茶杯,不带半分犹豫仰头喝下,液体里残留的毒素顿时使喉咙像烧起来一般。
她咬牙强忍,又倒一杯晃一晃喝掉,将杯沿水渍抹净,倒扣回原处。
“什么丫头?”微微尖利急切的女声道,随即脚步声靠近门。
苍苍目光一凛,又抢回床边,拿回墨松手臂上吸干净血的棉布块,拉下袖子,把手臂放回被下。
脚步声微顿,取而代之是伸手推门的声音。
苍苍眼睫轻跳,心口也急跳,把刀片棉布块放回锦囊,揣进怀里。
咯吱——门被推开,一束光线射进来,透过立屏镂空处投到地上床上,苍苍的脸上。
她稳坐不动,快速端起一旁尚剩余药汤的碗,舀起一满勺,送到墨松微张的嘴边,倾斜,倒下。
门口先后走进来几人,脚步急快地绕过立屏进来。
苍苍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墨松嘴里——那染在嘴唇内侧和牙齿上的血渍被那勺药汁洗下去了,可是还有残留。
她自然而然又送出去第二勺。
余光里出现了人影,她垂了垂眼睛,思量着稍后要怎么全身而退,忽然她视线一凝,看向地面微微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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