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以后有机会会来大周看我吗?”
“机会天天都有,可惜大周太远。”未名轻抚自己的衣袖,眉眼淡漠。
周景宁看着这张脸,仿佛刚才那道对慕苍苍的微笑是他的错觉,他自以为能理解未名的心情,可是经过刚才,他发现自己完全不懂他,也再不敢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以那种兄长般的眼光去看待他。
万般复杂的神情藏在面具背后,他声音里带点放达而空旷的笑意:“那这次就是我们的永诀了,保重。”
“嗯。”未名微微颔首,拉起苍苍的手,“告辞了,苍苍我们走吧。”
走出一阵,他清声道:“周景宁,你的面具可以撤下来了。”
苍苍回头,就看见那个黑色的身影摸着自己的面具,似乎在出神,秋晨默默地走到他身后,两人一同目送着他们离去。
简直就是完全不停地两个世界。
苍苍收回目光,问未名:“你的心结解了?”
“嗯。”
苍苍嘟起嘴,怎么这么一声不响地就完事了?未名就是未名。放在别人身上怎么都该有一段纠葛错乱的恩怨情仇,其中剪不断理还乱,演尽人间悲欢苍凉。
“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我在想,你了断和我的关系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么不痛不痒的。”苍苍小声地说。
说者无心说者有意,未名身躯微微一震,青稞在后头看着两人,暗暗地叹了一口气。
很少有人知道,周国的太后远离国都跑到洛阳来了。就如很少人知道,当晚她又仓促地回去了,一道启程的还有周皇。
周军的攻势顿时衰退下来。面对大央数位大将的进攻,也在不如之前那般能拿出及时有效的方针。
战线简直一面溃败。
八月初,周军开始败退,至月末,全面退出洛阳。南洛阳历时近两年又重新被纳入大央版图,军队进行最后的整治和清理,设立暂时管制部门。
九月中旬,消息传进盛京,举国欢腾,同时闵王殷翼生还的喜讯也传遍千家万户。千万人痛苦落泪。盛京势力暗潮汹涌,以王修阅为首的改革派一夕间得到大力支持,声名狼藉的大央皇庭一退再退。最终三省六部制全面正式上台,占主要职务者以定远公长安侯麾下人士居多,公爵世家焕发出其强大活力,皇权族权终于又站到同一个舞台上。
此时,从前被削爵的家族应运而起。重整门楣,但凡因罪被削爵的。都学习慕容苍苍的作为,向朝廷递出陈情表,请求翻案,呼吁复爵的声浪一涨再涨。其中有两个呼声最为响亮,支持者以万计。一是请求恢复闵王爵位,二是求永国公复爵。
“复爵么,也挺好的。”
“是啊,到时候房子,封地,银子,都是朝廷给的,我整个人都能叫朝廷给养着。”苍苍看过情报,微微一笑,置于一旁,凑到未名身边笑道,“到时候我当了永国公,出前入后都是护从入云的,做一点小事也会被传播得很远,你在钟南山上会不会也听到我的消息?”
未名一愣,慢慢翻过一页书,随口道:“也许吧,钟南山与世隔绝,消息很滞后的。”
苍苍嘟起脸颊瞪他,无趣!
她看向山谷口,大家都在准备离开的东西,马上就要启程了。
“那我就不当这个永国公了,一点好处都没有,坏处倒是一大推。”
“什么坏处?”
“要上朝啦,要处理很多事物啦,要有很多交际应酬啦,还有我是女的,肯定会被人非议啦。”苍苍掰着指头数着,脸色忽然落寞下来,“最后就是,婚事一定会成为大事。”
作为一个有爵位、要负担起一个姓氏的人,成家生子根本是一项历史使命。
想孤独终老都是一种奢望。
未名也沉默下来,小心地观察苍苍的脸色:“你心里有没有人选?”
“什么人选?”苍苍莫名,待回味过来他说的是未来丈夫的人选,顿时又气又恼,一拳头砸在他胸前,“未名!”
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她喜欢的人就是他,还来问这种问题。
未名闷吭一声,捂着胸口弯下身去。
苍苍叉腰站在一旁怒目而视,不过看着看着发现他情况好像真的不对,怎么会好痛苦的样子?
“喂,你也太假了,我才多大力气?别装了。”她踢踢他的轮椅,不是他还是没有起来,伏在腿上气息沉重,呼吸间仿佛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喂。”苍苍一下子慌了,“你,你别吓我啊,我不是故意的。你不是绝顶厉害的高手吗?怎么一拳就……未名!未名!来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