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瓜的声音!
麻叶一愣忙出去,下一刻就听见箭矢呼啸和丁丁当当的声音,不断有人说:“弓箭手在山上!”
“草丛里有人埋伏!”
“剑上有毒,杀!”
苍苍倒不是很紧张,一路上这样的事清发生太多了,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小偷小摸地过来打几下,跟挠痒痒一般,沾了就走。
不过有时候麻叶等人动了真格,总能抓上一两个人,可惜还没等问出什么来,那俘虏就爆体而亡了,一次两次如此,大家也就不抓人了,就跟他们玩游戏一样,人家来了就应付应付,人家退了就继续赶路。
不过,这一次打得是不是有点久了?
苍苍听着外边的声音,好像惨烈了点,不同往常啊。
她忍不住想掀起车帘看一看,还没凑过去,肩膀却猛地被扣住,整个人被向后拉。一只铁黑的箭嗖地射了进来,险险擦过她的面颊,叮地一声插入车壁,箭羽颤抖不停。
苍苍倒抽一口气,回头看扣着她的未名,心底一阵后怕。
“这次动真格了么?”未名低喃一声,便低下头去,苍苍不敢打扰他,每每出现这种状况他都会先感知一番,她知道他是在查探毒煞有没有来。
一如既往地,他脸上浮现失望的神色。
苍苍也跟着失望起来,老是弄些小喽啰来闹他们,正主自己却躲得远远的。她看得出来未名一路上拖拖拉拉的就是在等毒煞出来,眼看他气色越来越差,精神也越发地萎靡,却硬要这么拖着,她又急又无奈。
忽然马车不正常地抖动起来,然后就朝前直奔起来。
苍苍差点没坐稳,还是未名按住她的肩膀,:“马车失控了,坐稳点。”
“他们,怎么,不来阻止?”苍苍攀着窗沿艰难地问道。这是山路啊,多少的石子,颠得她屁股和车板分了又合合了又分,有种要散架的感觉。
未名抿了抿唇,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大概是看我没动,以为我另有目的。”
“马车跑了要不要追啊?”桑瓜一边没使出全力地对付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蒙面人,一边瞪大眼睛看着马车咕噜咕噜跑远了。
追?不追?麻叶反手劈晕一个人,挥剑一一打落山上射下的箭矢,看了看,想了想,说道:“不用吧,你没看师兄都没出来,再说还有什么是他应付不过来的?”
盲目的崇拜啊。
青稞摇摇头,到底担心未名的身体状况,对两人说了一句就自己追上去了,可惜,他精通医毒之术而疏于武艺,两条腿着怎么跑得过发狂的马车,很快就追丢了。
马车倾翻在一片幽暗的树林里,腐朽泥泞的厚厚落叶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蒙面人,林荫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野兽的低嗥声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未名坐在轮椅里一手拉着苍苍,叫她帮自己拿一下软剑,俯身拉下一人的面巾,两指在其颈部按了按,然后慢慢直起身来:“这些人都无一例外中了毒,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这种人可以认为在远处操控,所以一旦落网被逼问的时候,他们就会及时爆体。”
他看向苍苍,“这已经有点趋于蛊毒的范畴了。”
两人都皱起了眉,未名是讶异和忧愁毒煞的能力又高了一层,苍苍和他考虑的不一样:“毒煞从哪弄来这么多人给他卖命?”
他不是孤僻的老头子,身上一推仇恨,差不多孤家寡人一个吗?
这一点从青稞那里未名倒是了解到不少:“大部分是从殷据那里得来的人手,但最厉害的还是毒煞早年控制的毒人。”
“毒人?”
“就是他专门抓一些资质好的人去炼药,是他们成为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傀儡。”未名道,“当年他不是被我师父追杀得逃到了大央了吗?不知为何被殷据给抓去了,也就断了和他的毒人的联系。去年他又有一段时间离开盛京南下,大概就是重新把势力收拢起来。不过这些人都是普通的习武者,最有可能是被毒煞迷失了心智后又下了毒,然后派过来的。”
苍苍恶寒了一把,她对毒煞的认识是又深了一层,这人怎么就这么恶毒?
未名一下子说了太多话,大概又吸进了山里的寒气,忽然咳嗽起来,越咳越重,苍苍知道他有伤在身,刚才又一下子打倒了那么多人,看着很是疲惫的样子,忙说:“我们回去吧,还是等他们找过来?你在暗中不是设了很多人手吗,让他们出来先把马车扶起来吧,天再黑下去就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