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胜,她……”
思及此,南亦启开发僵的唇,语调生硬:“师傅给了我一件红衣,让我同魔教禁地的你定下契约。”
“你和她什么关系?”
“哈哈哈,哎呀,亦儿!我可没让你往这方面想啊,脑袋定是被冻住了。”
“别扯开这话。”南亦含糊不清地强调。
“我只能说,我和她有仇。”
“夺爱之仇!”
柔和的嗓音不冷不热,语音拉长:“亦儿,你可知,你来此处也在槐汐那女人的算计中?”
随着声音的断绝,南亦的心脏蓦地快了一拍。对于此事,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却也存在疑惑。
“师傅为何置幻于此?她又怎知我……”南亦发问,却再吐不出一字。
“琰琴。”低沉的声音道出理由。
“槐汐,也就是你那师傅,在你六岁那年将琰琴带走并投入了池源古境。”
这事让南亦的精神一晃,她很快镇静下来,缩了缩身子,平静道:“师傅她为何,是什么时候的事。”
“哈哈,亦儿,你就不怕我是在挑拨离间?”温柔的嗓音带着调笑,却又坦诚得令人折服,“毕竟,我确实希望你们的关系破裂啊。”
南亦自动忽略他后一句话,弱声回道:“疑则不信,信则不疑。”
“哈哈,若亦儿你重获琰琴突破至三弦,一切便会拨开云雾。”
闻言,南亦的心微微一提,侧重点却是另一方面:“琰琴仅有一弦。”
“琰,上古时期的三弦天琴!我虽看她不顺眼,但也无法否认她的身份。”低磁的声音沉稳叙说,“赤弦乃她的本命弦,另外两弦,一弦生,一弦命。”
“琰琴?”南亦的心中略有诧异。
“呵呵,亦儿,待你取得琰琴,你会知道怎么做。”
“那我,咝……”南亦双手抱头,嗓音从喉咙里硬生生地挤出来。
“他来了啊。”含笑的嗓音带着不舍,“这抹灵识待在剑影里也该万年之久了,是应回归本体了啊。”
“亦儿,封印若解开便别封了?嗯?”声线似哄睡般的柔和,自然娴熟的口吻,略带感伤,“我的槐辞亦。”
“等……”
…
雾浓,风凄,碧翠竹,疮痍木,一湾袅烟寒池。
一个身手矫捷的墨影穿梭竹林,停靠在寒池周边,嘴里呢喃细语:“那物必定在此。”
“可那物在此怎会没一点儿迹象?”
“怪哉,怪哉……”
慕攸寻提步靠近寒池,在离寒池三尺处止步。
他瞅着寒池看了会儿,倏地将手中的玄剑往地上一插,拔剑出鞘,信步走至池旁,提起衣摆盘腿而坐。
慕攸寻举起手中的断剑,似有犹豫,半晌才将它没入寒池。
胡乱搅拌,溅起片片水浪。
月色蒸腾着池水,慕攸寻挑了挑手中的断剑,沉眸思索:“没感知错,那物就在这儿。”
不多时,断剑竟挑起来几缕墨丝,慕攸寻没多想地甩了甩剑身,而墨丝却越发紧绕,死死不放。
手上的动作静了几秒后,慕攸寻的心中渐升疑惑,接着他便曲身伸出左手触碰池水,却触之则离。
摩挲着微僵的指尖,慕攸寻瞟过池面,沉吟道:“这水确实冰寒,那物没准儿真在池中。”
然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一道微色玄辉沉进了断剑中。
慕攸寻缓缓起身,右手握住剑柄向后挪了两步。
由于幅度的增大,墨丝被剑刃磨断,断落的墨丝浮于池面,又逐渐沉入池内。
这一幕当真怪异,慕攸寻横向握着断剑,挥舞断剑刺出几招剑式,潇洒轻快,剑意豪迈,直逼寒池。
接着,他将断剑横空一挥,断剑弯了个弧度便入了剑鞘,泥土略有震松。
而这方,池水受了剑气而溢向两旁,池底隐约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潜伏,着实令人惊悚和好奇。
似心有所感,慕攸寻瞬间闪身池内,一手提起那抹黑影,一手劈向池低,腾空而起,落回地面。
全程无丝毫水声。
池源动,寒池沸,蒸腾弥漫,覆盖结界,翻空倒地。
镜面古境,刹那现。
慕攸寻看着手中之物,刚要探查一番,天幕就好似被人翻了墨砚般的被淹没成了漆黑。
异变那瞬,慕攸寻闪身离池并提剑于手,以戒备的姿势打量着漆黑四周。
片刻,一道银蓝于慕攸寻的手中那物闪逝一瞬,悄然逝于慕攸寻的体内。
银蓝闪现的那瞬,慕攸寻的瞳孔一缩。
片刻,一股如蚁啃咬的森麻感自他左臂开始蔓延,昏沉眩晕也刺痛而来。
慕攸寻昏迷前紧了紧左手上的那人。
没错,刚才银蓝闪逝的那瞬,一张粘着墨发,略显熟悉的苍白面孔猛地撞入了他的眼中。
林上昏月色,寥寥空露白。
赤红骄阳隐约有破土之势。
依稀有触地之势的玄剑,摇摇欲坠且处于昏迷的南亦以及浑身微颤且濒临昏迷的慕攸寻均被破尘金晖倾洒笼罩,决堤池雾上涌淹没。
寒池凝,古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