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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琰转身面对屋顶翘起二郎腿,右手在垂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木边:“还有呢?”
长荆紧盯着郎琰垂在床边的手掌:“还有……主子非常尊重自己的师父,从主子那么有耐心地问师父情况就能看出,一定是只有师徒这层关系而已……”
长荆还没说完,就发觉郎琰的无名指与小指突然同时向掌心内探,他立刻屏息凝神。转瞬之间,郎琰右掌翻腕向上,拇指似乎从后二指中接过一物推往中指,长荆直接向一旁躲闪。
当郎琰的右掌全部被手臂对着长荆原先的位置送出去时,长荆已经于空中避开半个身位。
“哟,居然还知道防一手。”
长荆稳稳落地,暗自松了一口气。
“可惜啊,你这是在和无形之物斗智斗勇。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跳大神呢。”
长荆扭头看向自己原先站的位置,果真没有找到任何郎琰所掷之物,再一细想,刚刚好像的确没有听到器物破风而来的声音。
长荆一时哑然,再度琢磨郎琰刚刚说的话,忽然悟透:“主子是说,没有人在暗中窥视我们?”
“没想到还有点脑子。”
郎琰看着站在一旁显得无比尴尬局促的长荆,心情十分愉悦:“我之前也怕那人迂回而来查清我们的底细,可是一连几天我在宅内闲逛,于任何一角都没听到可疑的动静。”
“那主子为何还一直称见佛为师父?让属下误以为……才让属下现在如此难堪。”
长荆虽面无表情,努力将情绪控制在他所认为的无感。但他的耳尖还是泛起了些许羞红,郎琰看到后大笑:“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耳朵根都红了。”
郎琰一语让长荆愈发难为情,他知道长荆面皮薄,自己也要适可而止,便也不再打趣:
“还不是因为我天天在宅子里窝着实在无聊,想这么做让你和见佛难受一下,权当寻个乐子。喏,乐子这不就来了。”
得知其实并不是自己的问题后,长荆的所有羞臊全部转化成对主子的玩兴大发的无语凝噎。
长荆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点,对着主子的突然袭击千防万防,却没有防住这一发心理攻擂。恐怕自己要写一本《事琰秘籍》发给各位分城主,避免让其他同僚经受自己现在正在经受的摧残。
“对于那人……有什么线索吗?”
郎琰不再继续调侃,将话题扯上正轨。
“回主子,属下已经吩咐过燕城之内所有的门内之人加强注意了,一旦发现有轻功明显高于江湖常人的可疑对象,立刻回禀。”
郎琰用拇指摩挲着下唇,似笑非笑:“让他们去找,估计没那么容易。就算是我,第一次遇到都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
长荆默然认同,当时就算是郎琰亲自告诉他那人身处何处,他也需要静心聆听捕捉那人极其细微的声音。他将门下所有人都通知一遍,不过是无奈之举,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解决。
郎琰看出长荆脸上的忧虑,不知是真有把握还是纯粹安慰,开口道:“不过下一次,他可就没那么容易逃走了。”
他偏头看向窗外——
松针虽细密,总有漏光处。
与郎琰一同看向那棵老松的,还有于院内迟迟未回屋的见佛,玉镯的出现让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找寻到与妻子有关的线索,既让他惊喜不已,又让他万分担忧。或许这枚镯子可以让他与妻子重新团聚,然而他也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妻子绝不会轻易将此物当给典当铺。
除非她对自己已无念想,或是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无论是哪种解释,见佛心中都无法平静。
他知道当时无论如何选择,最后他都无法原谅自己,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再等久一点,等到自己循着这个头绪找到她,于往后的日子里尽量弥补她。
见佛双手合十对着高松闭目,低声喃喃,不禁哽咽:
“青玫……我不求多的,我只想再见你一面……一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