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阴素华军中,临走前屈韩氏让梅寒湘负责带领众人清理战利品,逐一分册上造,待她回来再入库清点就是。
梅寒湘正忙着,一队衣衫褴褛头脸漆黑的强秦国俘虏被兵将带进领主府邸,等候屈皓文的发落。恰被梅寒湘抬头遇见,其中一人从她身边经过,吃惊地不错眼盯着她,猛然大喊道:“梅小姐。梅小姐!”
他身后的兵士挺枪朝他肩头一敲,骂道:“你他**再嚷嚷,爷爷就赏你一个开膛红。”
梅寒湘停下脚步,朝那头瞧去,这里认识她的人屈指可数,而那人一则是强秦国的俘虏,再者唤她是梅小姐,并未叫她屈夫人,或者是旧日熟人也未定。她迟疑地问道:“我们认识?”
“梅小姐,难道你忘了,你的堂姐梅寒蕊?我是梅村的人,她的陪嫁奴才啊!”那人不顾身后兵士威胁,大声嚷嚷道。
“我堂姐,梅寒蕊!”梅寒湘无意识地念叨一句,蓦然走过去一巴掌对他煽去,“下作的奴才,本夫人何曾有这堂姐?你这强秦俘虏,想求活命却来瞎掰。”她对身后跟随的屈氏族丁厉声喝道,“还不把这瞎嚼牙根的家伙拖下去,乱棍打死!”
“是。”
那俘虏趁她出掌打他之时大袖飞扬,挡住众人视线间,手指微弹,一个小纸团稳稳掉进她胸口衣领中,他还不慌不忙地冲她挤眼一笑,旋即裂开嘴干号道:“梅小姐,不不,屈夫人,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你,还请饶命啊!”
梅若寒余怒未歇地回手轻抚秀发,整理头饰,手上不动声色地把那小纸团捏住,双手抄起遮在衣袖中,把那纸团放好。
押送俘虏的兵将紧忙上来劝说道:“屈夫人,这些俘虏乃是吕氏的中下级将官,得等屈大人回来细细审问过才能发落。他冲撞了你,我等稍做责罚给他五十军棍就是了。休得取他性命,惹屈大人不悦。”
梅若寒嘴里发怒道:“尔等既然要押送他们过堂,为何送入私府?”
“夫人,”那将官赔笑道,“你有所不知,大人想从他们口中撬出吕氏在大尧山中部署兵力,故而……”
“我明白了,随你发落。”梅寒湘说毕,怀着满腹疑团去草草处理余下之事,到得晚间歇下来,才有空打开这纸团。她支开下人,做贼一般偷偷看完纸上字迹,一张小脸倏然变得青白交加。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发狠道:“你做了吕先政的侧室,服侍那老不羞,难道有什么比本夫人更值得高傲的吗?”
“夫人有何吩咐?”门外一位青衣小婢恭敬问道。
“额!啊……没,没什么。”梅寒湘了无情绪地行到梳妆台前坐定,自己动手慢慢儿取下头饰。那小婢见了,急忙进来站在她身后替她解开发髻。
梅寒湘侧头细细打量自己的五官,如今的她越发出落得水灵动人,一双妙目顾盼生辉,吹弹得破的肌肤温润如玉。
“小蝶,我这模yàng长得如何?”梅寒湘对着镜中人嫣然一笑。
“回夫人的话,夫人乃是羿射城中最美的女子。”名唤小蝶的小婢乖巧道。
梅寒湘脸色一变,冷冷道:“不是有人说,你和小梦以前都是服侍少爷的通房大丫头吗?这番少爷回来,我让小梦去请他回房,为何他竟然会翻脸责罚她?”
小蝶一脸惊慌地下跪道:“夫人,你是听哪个嚼舌根的人说奴婢和小梦是,是那啥?少爷上次派族人送回老夫人,就让老夫人把他的通房大丫头们都打发出去了。府中留下的丫头们,如今和少爷可没半点****不清的事。”
“哼!你别以为,我是那等拈酸吃醋的女人,若少爷真是相中这府中哪个丫头,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起来吧!”梅寒湘幽幽说道,起身让小蝶为她褪去外罩大衫,自去床边坐下,吩咐道,“你早些去歇息吧,老夫人回府自有她那边大丫头们。少爷今夜断不会回本夫人房中歇息的。”
“夫人,奴婢还是守着些,少爷这番打了胜仗,心情愉快,今夜到夫人房中歇卧也未定。”
梅寒湘侧身靠上枕,微眯着眼道:“小蝶,照我说来,少爷今夜想必连府门都不会入,就去中魏王的军营中过夜去。你若不信,咱们打个赌,若是少爷今夜会回我房中来,我就让你去伺候他****,以后就抬举你做个侧室。”
“夫人……奴婢不和你说话了。”小蝶脸一红,扭捏地握着手绢,掉头跑出门去。
梅寒湘叹口气,起身独对一盏孤灯,心乱如麻,她缓缓从怀中抽出一团信笺,轻轻拉开,把上miàn读了数次已能背诵的娟秀小字细细又读了数遍,凑到火上慢慢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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