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粪随便埋在果树底下,想着给果树当‘肥’料了,正好歪打正着,第二年长出了山参苗。不过,因为卫成的事情,家里人闹心的慌,谁也没留意,后来还是小狗蛋没事去园子里摘果子,打算做些果酱,才发现的。
回去跟大哥一说,西远嘱咐他跟谁都别声张,这东西不是谁都认识,不过把家里的果树用篱笆圈了起来,里面不许人随便进去了。
如今,山参长了一年多,有一颗不晓得怎么打蔫死了,狗蛋懊恼了好久,西远解劝了才好,剩下的照顾得更‘精’细了。
狗蛋今年十三岁,眉目清朗,总是咧着嘴笑,有一手的好医术,还会草‘药’种植,在彦绥已经小有名气,不过,他时不常的还会磨着大哥,跟大哥去滨江府,然后带着李原,扮作穷人家的孩子去‘药’铺当伙计偷师。
曾经有一位老大夫相中了狗蛋,想收他做徒弟,狗蛋吓得第二天就不去那个‘药’堂了,他才不想给别人当徒弟呢,他是大哥教的,一辈子都只是大哥的徒弟,而且,他也不会像二哥那样,说走就走了,惹大哥伤心,他这一辈子,哪里都不去,就在家里陪着大哥,不让他再难过。
“大哥,前前。”狗蛋见西远抱前前过来,喊道,两个眼睛弯弯的。
“咋样?长得还好吧?”西远问。
“嗯,已经长出一个小巴掌了。”狗蛋说的是人参叶子,第二年才会长出巴掌样子的复叶,“真希望它们能快点开‘花’结果,我们就可以种一大片了!”狗蛋用胳膊比划一下,重点强调了一下“大”字。大哥现在比去年好多了,都知道关心他的草‘药’情况了,狗蛋很高兴。
“好好干,以后咱家发家致富就靠我们长朔了。”西远看着狗蛋闪亮乌黑的眼睛鼓励道。
“嗯,你等着大哥,我一定会‘弄’好的,到时候‘弄’出个山参种植园。”狗蛋‘挺’了‘挺’还很单薄的小‘胸’脯。
今年是三年一次的乡试,西韦和程南柱子还有秋阳都要参加。秋阳今年扒着尾巴通过了四月份的府试,如今已经是秀才一名。
卫成走后,西远心情不好,秋阳不是个会安慰人的,只是时常陪西远安静的坐着,光‘阴’在这静谧的气氛中渐渐流淌,有人陪伴,使得西远的心境平静下来,鼓起勇气面对现实的磨难。
秋阳考过童生的消息出来后,郑轩找过秋阳一次,没说什么,只是让秋阳陪着他走走,两个人肩并着肩,一起走在铺满晚霞的小路上,看着秋阳明静温暖的目光,嘴边满含笑意的酒窝,郑轩庆幸自己没有打破这个人心湖的宁静,没有使得这份美好遭受破坏,就这样静静的陪着,远远的守护着他吧。
西韦这两年读书很拼命,本来按照哥哥的意思,他并不汲汲于功名,但是,从二哥走后,哥哥遍寻不到他的踪迹,西韦看着焦急却帮不上忙,心里发狠要好好学,考中进士做官,如果自家有做官的,哥哥何至于求助无‘门’,奔走无果。
所以,西韦以前所未有的热忱投入课业之中,让身边的人都很惊讶。西远为了西韦的乡试,特意到彦绥陪伴着他,跟他一起研习文章诗赋,忙碌起来,胡思‘乱’想的时间倒是少了。
八月,秋闱开始,四个人,秋阳还是老态度,就是见识一下,他不在乎慢慢考。而西韦三个,两个中了举人,一个西韦,一个程南,柱子很懊丧,大家安慰了半天,只好三年后再考吧。
一个村子,考出了两个举人,莲‘花’村里的人都沸腾了,他们村也出举人老爷了!真是块宝地。
本来西勇也打算去考的,但是西远没让,西勇才十四,十四岁的举人,太小了,所谓少年成才并不是好事,西远让他三年后再考,西勇奋斗了好久,无奈家里人都觉得大哥说的对,只好作罢。
笼罩在西家两年多的乌云似乎要被吹散了,一家人终于喜气洋洋的坐在一起庆祝。村里人相继前来道贺,以前的不忿也好,眼红也好,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西家跟他们不一样了,趁着现在还能搭上,赶紧处好关系吧。
那些因为西远和离而四处碎嘴的人,终于闭嘴,深深后悔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解明理和赵林两个,西远通过关系,‘花’了银钱,把他们两个‘弄’到了衙‘门’里听差,尽管只是普通的衙役和刀笔吏,可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以后真有什么事情了,就能通过他们找到‘门’路。
两家人对西家很是感‘激’,本来觉得孩子几年的书白读了,如今虽然羡慕程义和西家,但是想想自家也不赖,所以依然眉目舒展,至于柱子和秋阳,慢慢考呗,又不是一次定输赢,他们从程南和西韦身上看到了希望,原来中举并不是一点可能‘性’没有。
……
月朗星稀,卫成从梦中醒来,披着衣服来到营帐外,高高的个子映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长。
军营生活艰苦而又寂寞,用士兵们自己的话说,来只母苍蝇都不想放过,有那瞅着对眼的,就两个男人凑成了一对,有的只是为了解决本能需求,有的就真的形影不离,互相关心,俨然一对。
卫成由刚开始知道时的惊讶,到后来的习惯,以及现在的习以为常。卫成在营帐中走了一圈,检查了一遍自己负责的岗哨,然后回到营帐,他现在已经是百夫长,手底下有一百来人。
临进营帐前,卫成仰头望了望空中那弯新月,“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亦如自己这样,望着月光想起彼此,一定是的。
刚开始从军,好多人一个营帐,卫成午夜梦回,常常听到帐内有人发出暧昧的喘息和偶尔一两声压抑的呻‘吟’,同样青‘春’热血,再睡着的时候,难免会有旖旎的风光入梦,而梦中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一个,一个他思念入骨,爱甚生命的人。
于是,在这样一个又一个梦境中醒来后,卫成认清了一个事实,也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他,卫成卫长山,爱西远西长关,不止是弟弟对哥哥的兄弟情,还有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最原始的渴慕之情,希望如普通夫妻那样,牵手一生,相守白头。
可是,那个人会不会接受这样一份有悖世俗的感情呢?卫成疑‘惑’忐忑,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会想办法回到那个人身边,即使他不接受,自己也要守护着他,一辈子,再不分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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