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下来,山雨欲来。
陆筝抱着膝盖神情呆滞坐在耳房的地上,旁边的托盘里放着怀知送来的吃食,饭菜早已凉透。
她整个人一直处于恍惚中,昔日里最明媚的少女眼底的光早已沉寂,她心底坚如磐石最大的倚靠在这一日被击碎,记忆如缺了口的钝刀一般在一刀一刀捅向她的心脏。
陆筝觉得她心口很疼,那疼痛一直延伸到四肢百骸,每一刻都在被疼痛拉扯着。
如果能睡着就好了,睡着了就不疼了。
等睡醒了,她就回谷,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
无回谷祠堂中挂着历任谷主的画像,如果师父真的……不可能没有挂在上面。
祠堂很大,陆筝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玩。
可不知从哪一年起就连罚她跪祠堂的师兄也不再让她经常去祠堂了。
她以为是她长大了,辈分又高,师兄定然是顾及她女娃的脸面,可如今想来……
人总是后知后觉的,她怎么就忽略了每次去祠堂的路上天一总会急急的追来,似是很着急让她帮忙料理药材,事后想来又不是那般急迫的事情。
她怎么就忽略了,即便天一没有在谷中,洒扫祠堂的师侄每次见到她神情中总是透露着紧张,说话也是支支吾吾。
她还以为是她辈分高的缘故,才让那位刚进谷的师侄如此紧张……
还有……
点点滴滴,过往的桩桩件件她为何都未曾深思?
陆筝啊陆筝,你可真蠢,可真蠢啊……
手中翻出一枚银针,快速的扎进一个穴位后,陆筝的眼眸缓缓闭合。
怀知端着托盘再次来到耳房的时候就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陆筝已经睡着,地上托盘里的吃食一口未动。
地上凉,怀知轻声唤了陆筝两声没有把人唤醒,将托盘放下后,怀知将榻上的被子给陆筝盖在身上,这才将耳房的门窗都关好离开了。
……
济生堂。
众人没想到项酒又折了回来,项酒只说忘了在京采买些东西,明日再离开,众人也没有多问,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
走在最后面的张本源被项酒唤住。
张本源手中还拿着一沓药方,正斟酌着该给他的病人用哪个,见项酒欲言又止,便直接道:
“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
项酒请他就坐后给他倒了茶后,看了一眼无人的门口,才凑近他小声问道:“你可曾听院长说过陆仙的事?”
张本源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谁?”
“还能有谁?昔日无回谷的谷主陆乘渊陆医仙。”
张本源一愣,“前辈不是已经……”
“是,咱们都知道陆仙已经驾鹤西去,我是问你可曾听院长说过陆仙当年是因何故去?”
项酒这么一问,张本源陷入了回忆,他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着这位后来被众人誉为医仙的前辈以及当年他师兄在大青山收到无回谷信件的场景。
陆乘渊,生年不详,无回谷十一任谷主,传言中陆乘渊医道双修,一手独门针法出神入化,至今无人能及。
比他的针法更为神秘的是他本人,除了他的病人就只有在无回谷才有机会见到他,行踪飘渺不定,听闻就连他的弟子也有可能很多年见不到他。
他打破无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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