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案子判决已毕,但它造成的深远影响,这才刚刚开始。
而对《知音》目前的总编辑金允珠来说,这个话题,也就是她们半周刊下一期的报道重点。
在这一期刊物正式付梓以前,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这一天天色刚蒙蒙亮她就已经认真的在办公室里的审稿---每一期的知音,都会刊登下一期的征稿内容,而读者踊跃,应者如雨。
在这个时代,自第一所女校十多年前开了女性入学的先河之后,有知识有文化有素养的女子,就已经有了非常庞大的,文化方面的需求。而知音的雅俗共赏,则的确吸引了绝大多数能够读懂报纸的女人。
自第一期征稿启事以来,社会方面就一直反响很强烈,这也就导致了金允珠每一天,几乎可以说是睡得比狗少,干的比牛多,。很累,但她的精神却是无比亢奋的。因为作为一个触角敏锐的媒体人,她能感觉得到,她走在一条跨越时代的道路上---她看不见道路的前方到底有什么,但对金允珠来说,这种感觉本身,就足以盖过她*本身的疲惫了。
另外,尽管大部分的稿件都无法刊登,但在稿件背后的那种拳拳之意,金允珠甚至能够透过纸张读出来,所以她每一份都看的仔仔细细,更多的时候,若是对稿件本身有所触动,即便是无法刊登的稿件,她也会提笔写一封详细的回信,对其中的一些观点,做一个详细的探讨,而她这种专心专意的态度,也是来信更加踊跃积极的原因。
既然总编辑都这么认真,那她底下的人,也一概都是在用这种态度做事,所以知音社从上而下,都弥漫着一种朝气蓬勃,积极向上的态度。
这一天也并不例外,她趴在案前专心致志的做她今日的工作,忘记了早饭的时间,甚至也要忘记了午饭的时间。
眼看着外头的钟声已经敲过了十二响,她揉了揉眼睛,这时候门扉被轻轻扣醒,金允珠在椅子上毫不淑女的伸了个懒腰,对外头喊了一声:“进来!”大概又是来送今日的读者来信的吧?
比人先飘进去的是食物的香味儿。
然后才是笑微微的女人:正是唐少夫人瞿凝。
她手里提着唐家厨子精心烹煮的佳肴,另外几盒,她已经在先前散给了杂志社里其他的工作人员,而手里的这份,正是给金允珠带的。
深知“#论如何留住好员工”的瞿凝,在知道了金允珠她们废寝忘食的工作之后,这才专门叫唐家厨子做了这些饭菜给她们带过来:生怕她手里好不容易积攒的这点苗子有个三长两短,不管是肠胃炎还是过劳死,总之都是她无法承受之重啊。
金允珠的鼻子不由自主的动了一动:这种没办法抑制的生理反应叫她微微红了脸颊。
感觉肚子里“咕噜”一声,金允珠连忙站起身来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少夫人怎么来了?”
“我怕我的好总编饿死自己啊!”瞿凝一边说着,没顾自己的身份,亲手将盒子里的饭菜一样样摆在了桌子上,一边四处环顾。
短短四五期的发行,只三星期的时间,知音这个名字,却已经做到了“振聋发聩”,几乎是有她原本的世界里的那份杂志的名气了。
尽管还要两星期之后才开始正式的向社会征订,但光光是广告收过来的花红和股份,就已经足够知音的运行和刊登,甚至还犹有过之。
而这一切,虽然是她的谋划,但和眼前这些人的努力拼搏奋斗,是万万分不开的。
这时候瞿凝忽然想起了她第一次见金允珠的时候,而那时候的针锋相对,又何尝想得到竟有今日?
这办公室依旧简陋,这场地甚至没什么过多的装潢,要说金允珠的总编室里,最多的就是一麻袋一麻袋的读者来信,另外只有一张简单的办公桌,还有她旁边的接待来客的一张椅子。
瞿凝不由的觉得自己的眼眶微微有点发热:自她把金允珠拐到手里,这女子从未问她要过待遇,加薪,花红,这个时代的人,固然有十分愚昧十分落后的,但也有像这般淳朴和直率的,而她真正想要维护和代表的,其实就应该是像她们这样的人。
瞿凝轻咳了一声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声音却几乎是显而易见的温柔下来:“小金啊,先吃个午饭再说吧。你看我这么大老远的给你提了过来,要是饭菜凉了,就是辜负了我的一番心意。”
金允珠只觉得口中的唾液在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面前在疯狂的分泌,到了这会儿,她也就不矫情了,便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了筷子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瞿凝也不说话,只等她先吃了饭喝了汤,一边自己拿了一些桌上的稿件看了一会,等到金允珠风卷残云吃的差不多了,她这才给她递了帕子笑了笑:“现如今看着一切都上了轨道,我这心啊,也就放下来了。既然报纸的规模有了扩大,那么很多事情就得有个章程。”瞿凝顿了一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她,“这份是我拟定的合约,你看一看。”
金允珠漫不经心的接过来,结果一看她差点呛死自己:“咳咳咳,少夫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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