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在听见吴德声音的那个刹那,吴阿姨的兴奋顿时苏醒。对于她而言,听见吴德的接听比她听见财富的敲门更加宝贵。
她正想询问他的近况,他却一句话道破了她来电的动机。
“我知道了。富豪榜,我在新闻上看到了。”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吴德觉得争斗与对决不是他与吴孝的鸿沟,反而,从一个极其幼小又不为人知的时刻开始,便就把两个人连在一起,让他们的人生都因为战争而形影不离。他与两人之间,与其说是一场长达光年的战争,倒不如说是一片超越成长的和平。
吴德提出家人聚一聚,吴阿姨满含热泪地应许。
在一个平凡的春节,鞭炮声鼓足劲儿相继鸣响,仿佛是相生的伙伴齐心奔赴死亡。四个兄弟姊妹,终于恍如隔世般相聚了。形貌改变,性格改变,甚至口音也改变了,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的名字,以及连在一起的血肉情。
半辈子终于熬过来了,吴阿姨也成为了吴婆婆。艰难岁月都转化为天伦之乐,她与膝下子孙时时欢聚。
她看见吴心教育孩子不能用水枪射眼睛,就像看见自己曾费九牛之力才改掉吴心咬手指的毛病。
镜子里头发一点点白去,她却心满意足地一根根梳理。白茫茫的头发,让她想到把孩子们含辛茹苦抚养长大时经过的每一片雪地。这仿佛是她无上的荣誉。
为孩子们呕心沥血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她愉悦地享用着一切的美满,一天比一天更加庆幸自己因着爱而从未放弃对孩子的守护。
最后她得出结论,这个家,没有她不行。
若不是做了那样一个梦,吴婆婆可能永远都会将自己奉为神明。
大汗淋漓地醒来之后,她蹒跚跑到大儿子吴仁的床,却发现眼前的儿子除了变白的几缕发丝仍然是一动不动的模样,可她明明白白地记得他在梦里张开了嘴巴,疯狂地怒骂着,是因为她的逼迫他才会成为现在的他。
此后她的每个日夜都不安息,晚上常常梦到儿女们对她口出恶语。
岁月在她脸上放肆地留下痕迹,她有的时候看见眼前的儿女,会恍惚地疑惑,他们到底属不属于自己。
终于,她跑去问医生,儿女究竟是怎么来的。
“当然是妈妈生出来的。”
“那谁把妈妈生出来的?”
“…当然是妈妈的妈妈!”
“那最开始呢?!我问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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