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今日药膳可温好了?”今天宫中将设家宴,静笙选了一件桃红色的裙,铜镜前的她娇艳欲滴,翩翩少女打动人心。
“婢子选的的琥珀阿胶糕和荷叶清茶。”烟儿入门,看着主子双眼发光。“娘娘太美了吧!今日不需那个,嗯,低调行事?”烟儿故意调笑。
静笙低头赧赧一笑,少女的青涩灵动跃然:“不必,陛下昨日嘱咐本宫今日要打扮的华丽些。”
烟儿咯咯笑起来:“娘娘真乖,陛下说的,陛下,陛下,陛下。”
静笙作势要捶她,正色道:“陛下玩笑岂是可随意开的,你这小蹄子,外人不知你还不知吗?本宫既已献身脂粉,取悦陛下又未尝不可?”她严肃的声音中几不可察透出一丝微凉。仿佛是说与自己听的。
金銮殿内,禅香袅袅,易帝有礼佛的习惯,静笙闻着感到亲切,娘的身上也时常有禅香的。
她想着,看到那抹明黄微靠在龙椅上。
“拿去给小厨房,七成炉火。”静笙挑出琥珀阿胶糕,将一小壶茶水递给女官。又挑出一块糕袅袅婷婷地递给易帝。
“来了,”易帝未抬头,“你费心了。”
静笙轻轻挑眉:“陛下不尝尝味道吗?”
“不必了,朕今日自贵妃处用过早膳了。”静笙愣了愣,姑姑?突然想起那事,急忙要退下,“那臣妾先行告退。”
“静妃,你可学过兵法?”易帝悠悠开口。
“未曾,臣妾愚笨。”
天启国女子少有女官熟习兵法,世家中扬名在外的也不过只有将军府独女白知晏,自幼随父兄养在军营,习得一身好功夫。而在府内习学的,她只知妹妹流歌。
“你在宫中也无事,朕今日把今年女子武试状元温飒予你,你且与她学习一些兵术吧。药膳,不必每天送了。”易帝抬头,示意身旁女官。
“那臣妾,恭敬不如从命。”静笙将惊讶藏于内心。
静笙正要转身,易帝突然开口:“朕赏的这件桃红,你穿着很好。”
静笙恍惚,巧笑嫣然。嘴角笑意尚未褪去,转身却看到这一幕。
太子祁凌缓缓扶着若笙,走上台阶。哦不,过了今日便会封号为纯亲王府的柔儿郡主,还会有太子妃的一层身份。
多么亲昵温馨!静笙眼底闪过一丝哀伤,顷刻便被不屑与敷衍代替。
“父皇,柔儿给您请安。”柔侧妃故作姿态,垫着肚子,扶着祁凌,缓缓行礼。
“太子妃这话诧异了,未曾接受陛下册封,一个妾的身份如何使得称上一声父皇?若是知礼节的人,还以为柔侧妃早已包祸,暗谋夺正位之心呢。”静笙冷笑着。
烟儿心里暗笑,娘娘真是不开口则罢,开口定要一鸣惊人。
她瞥瞥那位奉子成婚的娇俏身子。
啧啧,主子这话极妙,一来点名她不过是奉子成婚,无论她是封为郡主还是扶为正位,主子这一句话就点名她低贱的身份和下作不入流的上位手段。
二来,暗讽她不知礼节,还未册封就巴巴地讨好易帝,可见对这正位垂涎三尺,攀龙附凤之心昭然若揭。
“妾不敢,多谢娘娘提醒,是妾失礼了。”柔侧妃羞得双颊微红,作势要行礼。
“柔儿快起身,若是这一行礼伤了陛下的孙儿,本宫如何担得?柔儿的脸极为粉嫩呢,本宫这一身御赐桃红襦裙真是应赏给柔儿你,以免鸠占鹊巢才好。”静笙笑里藏刀
“静妃娘娘”祁凌,面色灰白,目光如同冰凌般刺进静笙的心,“柔儿在我宫中不必学习礼节,儿臣宠她还来不及,娘娘息怒,柔儿身子不便,还请娘娘多多担待。”
祁凌温柔的注视着身旁的人儿,玉石般的声音一下一下敲打着静笙的心。
她有些失神了。
“陛下,臣妾告退。”静笙恢复平静,缓缓走出。
祁凌回眸看着走远的人儿双肩微微晃动,朝阳下那抹倩影略显悲凉,他眼前晃过一张俊脸,若是怪罪...罢了,谁也不准伤害柔儿。
“烟儿,你可知婪尾春么?”路过御花园的一片白色花海,静笙俯身轻嗅那芍药花。
“婢子进舒府前,教养嬷嬷说过,婪尾春别称别离草,是天启国众多女子与情郎初见的定情花。”烟儿跳跃着捉起一片花瓣。“主子可是有心事?”
“...”静笙自顾自回到凤藻宫。她的眼中却是三年前他的模样。
往事刻骨,她还是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