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长鱼颇有些忧心,江宴又笑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狄戎人在搞什么阴谋,那时你远在射狼山,就是逃命也来得及。”
谢长鱼也笑了,事态当然是糟糕不到那个地步的。
“小虞,等一等!”
马车后方的官道上,一匹白马飞奔而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长鱼不用探头看都知道,是陆文京来了。
白马在车边勒住了缰绳,陆文京一挑车帘,笑了:“看我来得还挺及时。”
“你怎么也跟来了?”
江宴的语气微带不悦,这人似乎要把谢长鱼的跟班做到底了,去哪都想掺和。
“丞相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年前咱们的计划,派人去射狼山一带探路吗?”
陆文京嘲讽道。
“我的人还未回来。”
江宴带了点讶异,面对陆文京时,面部表情终于丰富了些:“没记错的话,你我的人不是一起行动的吗?”
“可我有两拨人。”
陆文京嘻嘻一笑:“这就是做生意的好处,人手随时能抓一大把。”
“所以?”
“所以一波和你的人走,另一波在沿途赏月观雪——”
“说人话。”
“好吧,另一波在路上排查有无跟踪痕迹,顺便看看有没有隐蔽的路线。我也是为以后着想,假如真能找到好东西,不管是阴燃子还是玄刚石,总需要一个安全的运输途经。”
“小京,你可以啊!”
谢长鱼兴奋地拍拍他的肩,趴在车窗上问:“你这次是要带我们抄近路吗?”
“没错。”
陆文京一拍手,吹了声奇异的口哨,天空飞来一只鹰。
“这次跟着鹰哥就行。”
有鹰哥在前方指引,抄近路确实快多了。
说来也是神奇,很多时候明明走在深山老林里,看起来走不通,却总能及时发现逼仄但可供人通行的小路。
现在大家早已下了马车,都换上备好的马骑乘了。
夜间就宿在山林一间客栈里。
说是客栈,其实连主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大家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就自己动手做起来。
谢长鱼和江宴射了八只飞鸟下来,陆文京和叶禾摘了一竹篮的果子,慕楚拣了不少柴火烧炉灶,雪姬在楼上叠被铺床,瑶铃和玄乙搜刮碗碟,各有各的事干。
“这里真的没有人吗?”
谢长鱼坐下来,备感奇怪地环视了一圈。
“可能主人扔下客栈不管了,上次我的人来时,看见这里有个老妇人。”
陆文京心大,撕下一只鸟腿吃着。
“保险起见,今晚需要大家轮流守夜。”
江宴咳了一声:“我们有八个人,从戌时开始到寅时,有五个时辰。”
“你在考验我的数学能力吗?”
陆文京又想和他打嘴仗了。
“你不会连这个账都算不开吧?”
江宴凉凉道:“两两一组,自然有人重复,至于怎么个重复法,大家自行商议就行了。”
是夜弯月高悬,冷风吹动山林,传来阴恻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