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盒子被砸开,隐在夹层中的书信就掉落出来,年深月久,早已泛黄。
纸上是轩辕冷的笔迹。
于是她看到了轩辕冷的所有作为,轩辕冷私下招募了军队藏在海岛上、意欲打破世家平衡的计划等等,谢长鱼简直无法相信,她与她生平最恨的人,走的是同一条路,而这个人走得比她更远。
末尾也提及了太傅一家的灭门案,白子宿的惨死的确是她一手造成。
“为什么……”
太多的信息扑面而来,谢长鱼感到一阵晕眩,江宴及时扶住了她,把她放到了椅子上休息。
“我想我可以解释为什么。”
谢长亭坐在她面前,目光深邃而幽远。
“母亲知道舅舅迟早要杀了她,为了保住她的孩子,她不得不把你推离身边。虽然她对待你的方式称不得好,可也是她能运用的最好的方式了。”
“她让你练就一身本领,看着你执掌权力,有机会征战西北收服人心——虽然在当时,你肯定不喜欢这个机会,可来日你会需要它的。”
“如果她一直把你护在羽翼下,你要么像我一样,被父亲害惨,要么就会被舅舅用来联姻,嫁给一个对你怀有深深企图心的人,而你届时孤弱无援,没有人会来救你。”
谢长亭已然看清了轩辕冷的心意。
谢长鱼觉得头脑里嗡嗡作响,类似的话,曾经也有人说过。
是当初在深林宫殿时,轩辕肃与安歌说的,那时她不屑地认为,他们对轩辕冷缺乏了解。
她感到胃里一阵抽搐,翻身干呕起来。
不管是灾是幸,轩辕冷给予她的都太多了,以致于她一层层剥开来,早已不愿相信在深深的恨意之下,竟然有着亲情。
“姐姐,如果母亲恨你,她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且没有练就才能的机会,也可以把你送去深山老林做个傻子,一生与青灯古佛为伴,但她把你推向了——”
“别说了!”
谢长鱼爆发出一声断喝,接着弯下身体,把脸埋进了膝盖上。
她知道谢长亭想说什么,想说这是轩辕冷从不曾开口的爱,但感情上她无法接受。
谢长亭幽幽叹了口气,从他拿到宝盒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个事实:一直以来,谢长虞才是轩辕冷偏爱的孩子。
只是她无法用正确的方式罢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谢长鱼无法遏制地想起了那天大殿上,她一剑刺死轩辕冷的情景。
谢长亭预料到她的反应,体贴地端了杯药水过来。
谢长鱼手在发抖,握不住杯子,江宴便小心替她灌了下去。
镇静的药起了效果,过了小半个时辰,谢长鱼就恢复如常了。
“对了,玄刚石一事,可与你有关?”
“你想要?”
谢长亭半抬起眼皮,神情中看不出情愿或不情愿:“哪怕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还盼着大燕变好?”
“自然。”
谢长鱼以肯定的声音道:“我永远爱这片土地。”
对于重生前的谢长虞,很多人说她擅权自专,热爱权势,其实她从头到尾,只是见不得百姓受苦罢了。
“……好。”
良久,方听谢长亭道:“随我来,你拿到之后,就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