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个好人,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对你真心相待的人。”
好人便是没戏唱了,虞?忠文心如死灰,嗤笑了一声:“行了,爷知道了,你回去吧。”
南宫钥抿了抿嘴,觉得还是让他自个儿冷静一下的好,这种事得自己想明白,旁人说再多也无用,再说了,她还是当事人。
回到院子里,南宫钥心事重重的在花树下站了许久,树上还挂着些黄绿相间的叶子。真要回去曾国了,她心中却突然彷徨起来,有一种既渴望又厌恶的感觉。
算一算,今日或是明日,孟达应该就可以到了。
当日夜里,无面带着南宫钥离开了这座寂静的大宅,直奔曾国而付出。一路走得越发忐忑,无面一路上说了些什么南宫钥是真没有听清楚几句,她装傻,反正也没打算理会,只要慢慢拖着去曾国便可以了。
只是一路上便断了与那边的消息,让她好不心慌,对于事情到底安排到了哪一步心底没谱,夜夜不得安睡。
这日经过一座小城,南宫钥自然又要找个理由拖一拖时间,一个人牵着马提着个包袱在城里胡逛。
听到有人在叫卖字画顿时来了兴趣,进了那家书画斋。这房屋布局呈长方形状,适度的宽,内里却很深,三进三出,中间各有庭院相隔。
前面大厅挂满字画,不泛出彩之作,隔开一个庭院的第二个院内的大厅内挂的字画便少了许多,却件件不凡,还有写在竹简上的长篇大作,内容各不相同,但大多是描写各国美景的。
最里面的庭院后没有厅堂,修建有一排木屋,门上统一挂着苇草编的帘子,这是专设的供品茗论画的小间。
店里寥寥几人,她一路晃悠着,遇到喜欢的便驻足细细观赏一番,倒是被她发现了一副难得的好字,铁画银钩,笔峰粗狂豪迈的在绢帛上写着“东莱湖畔月华星辰,坤华塔上美人醉酒”,没有落下名讳。
南宫突生一种熟悉感,脑海中有个情景一闪而过,去年她生辰时,那是还是泽弘的公子申曾带着她去过的地方。
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她使劲吞了一口唾沫,一把捏紧双手,直直地看着那副字,感受着狂跳不止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背后响起脚步声,伴随着一道热情的声音响起来:“这位姑娘,若是喜欢就买下来吧,这副字可是这是店里最好的一副字。”
南宫钥转头看去,见是店里的一个小厮,长得清清秀秀很斯文的样子。
南宫钥微微一笑:“好,包起来,再给我开一个小间。”
小厮忙道:“小的这就给姑娘办好,姑娘可以先在小间好好休息,里面有供消遣的书籍,小店关门的时候小的会通知姑娘一声。”
南宫钥看他一眼,应声道:“可以,我今日也没有什么要去的地方,在这里染一染墨香吧。”
她以往确实最爱这些,苦练与天赋之下,出手的书画绝不落凡俗。
对方忙不迭地引路,去后院靠左寻了一个房间,点头哈腰:“姑娘,今日人不多,你看这处可好,若是不行可以调换。”
这是个僻静之处。
从前面过时听着几个男子的声音,这处远离那里,倒算是想得周到,或者另有原因……南宫钥笑着道了声谢,进了房间,小厮问了南宫钥要的茶水与糕点便退出去放下了帘子。
屋内装饰得很简单,中间一个矮木几,几个铺垫,靠墙的博古架上放着许多竹简,背后有一个挂着苇帘的圆窗若隐若现,采光还是不错,屋里隐隐有一股清草的清香味,同申弘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很相似。
南宫钥坐在铺垫上,片刻后,进来两个小厮,一个端着南宫钥要的糕点茶水,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锦盒,南宫钥想着里头装的应该就是那副画,两人恭敬地放下东西后便退了出去。
茶水带着一点花香,南宫钥揭开盖子一看,果然见着清绿的茶水面上飘着些许近日在路上得见的桂花,托盘上还有一小杯蜜糖,用来调味。
倒是不错,很合她意。南宫钥勾了一些蜜糖到杯子里又倒出茶水冲进去,茶雾氲氤,茶香扑面,带着一丝儿香甜。
小几上也有几卷书简,她顺手打开一卷,讲的是一个民间故事,虽说看不进去,倒也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也不知是不是有故事混得时间快,并没有觉着过了多久,天便已经暗了下来。南宫钥吃了糕点喝了一肚子的水,倒是不觉着饿。
握着茶杯的手缓缓转动,眼睛瞟过桌面上的包袱,正想着是要离开还是出去询问之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有光亮移至帘外,小厮在门上报了一声便撩开门帘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盏油灯,屋里刹时亮堂起来。
小厮施了个礼:“姑娘,天色已晚,再半个时辰我们便要关店门了,您看是再坐坐还是……”
南宫钥抬起眼皮看了看他,又无法问些什么:“我很快便走,你先出去吧,我即刻出来结帐。”
她很疑惑,是真疑惑,是她会错意了?这里真的就只是一个书画斋?而那副字,不过是个巧合?可哪有那么巧合的?她定了定心神,起身,弹了弹坐皱的衣衫,镇定地拿起包袱出了小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