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钥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见盛柒不再僵硬着身体与她对持,便借势扶了他起来,还细心的在他背后塞了一个软垫子,才将那碗粥递给他,笑眯眯地看着盛柒一仰脖子就将一碗粥全都喝了下去。
也不与他为难,扶着他躺下去,南宫钥便离开了。盛柒心中却有些轻微的触动,对于南宫钥的示好也很明了,这丫头是真心待他的,那一声‘大哥’也并不是客套。
之后几日,消息如雪花飞来,周朝那边的消息也收罗了回来,证实了他与锡云教的人确有接触,其中居然还有楚国的公子治;另一边,吴国也来了消息,大致是为那假质子被劫的事做了解释。
同盛柒带回来的消息一样,确实来劫人的一群人武功都很高,再加上来得突然,在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之时一切已成定局。
吴王这一次因为贪图那些小利,与申弘捆到了一条绳子上,他也是怕这件事传回楚国。好在楚国眼下自己的事情都捋不清,要不然上一次对楚国出兵就够他吴国吃上一壶的了。
事后所有事情都按照申弘当初与他商议的在行进,楚国倒是谈不上兵败,但经吴国一事,楚国反而主动提出将申弘送到吴国当质子,以换取两国友好,再不起龌龊。
楚国打的主意自然是申弘会在吴国受到折腾,这样不管是吴国一方还是楚国一方就都有了一个正大光明处死他的原因,到楚国内部安定下来,再将此事拿出来说事,加上吴国攻楚的事,“新仇”旧恨,正好可以以此为由光明正大的攻打吴国。
这一点申弘清清楚楚,也让吴君明明白白,哪知眼下假质子竟出了事,吴君自然怕事情败露后,楚国秋后算账,眼下来的这一通解释不过也是在向申弘要一个保证。
另一方面,在申弘的人回禀说在吴国内劫持了假质子与杀伤盛柒的人返回了楚国,劫持他的人正是周朝时,申弘便知道这件事申治恐怕是无论如何也会知道了,吴王的这个保证他必须给。
忙修书一封给吴王,只让他一口咬定质子还在宫中,其余事等一概不知。另一边又派人赶回寿都,务必将那假质子杀了,那人虽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却会成为公子治手中的一把对付他的刀。
杀了他那枚棋子,才能断了了申治的路,而吴国那边,只要吴王咬死不认,这件事便只能不了了之,哪怕申治亲自去吴国辨认,大不了他也亲自走一趟吴国罢了。
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板指,正在想着下一步要如何,南宫钥已经握住了他的手。申弘转过头,看着她无比认真的脸,有一瞬间的愣怔,转瞬便明了了,眉目一拧,拒绝道:“不行。”
南宫钥抿了抿嘴:“我都还没说你就说不行。”
“自然是不行。”他声音放柔:“一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她在心头叹了一口气,在他对面坐下:“如果事情真如锡云教所说,先不论他们究竟有什么目的,周朝做出这样的事来就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脑子里闪过阿花那双伤痕累累的赤脚,心头一滞:“这件事太恶毒了,不能让它发生。”
申弘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中一闪而过的痛,心中也有些闷。想他将所有人所有事都算了进去,却独独算漏了周朝,在路上被周朝的人拦截一次之后,只想着他对南宫钥那不知所谓的情结,并没有想到他能这么快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锡云教是怎么回事?一边暗示他想办法将周朝铲除掉,一方面又同意教中的人同他接洽,这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诚然,南宫钥亲自去一趟自然是最好,只是他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周朝身边高手如云,如果事情出现一点纰漏,那些支持周朝的人恐怕会将南宫钥当场杀死。
而他现在不能暴露实力,身边可用的人并不多,与那群死士硬抗并无胜算,如果中间出现了一个缺失,如果他掌控不住局面……他不敢想象上,只知道绝不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以身犯险。
看向她的眼神中有安抚的意思,唇角带上一个若有似无的笑:“你相信我吗?”
如今是一心一意,怎会有其他想法,南宫钥坚定地点头,见申弘眼中漾出笑意,唇角的笑意更显:“那就放下心来,让我去处理。”
她何曾不明白他的心思,但她同样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有她帮忙,他几乎可以保全实力,事情成功的可能性十有八九,但是若是他自己去,才真正有些冒险。
虽说相信他,但也希望他相信自己,南宫钥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是跟你一路回去,你也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吧。”一路上还有时间,她一定能想出办法说服申弘。
申弘自然是不会将她放在这里的,带着南宫钥一起回楚国,放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才能让他放心。
寿都那边的事等不得,他同锡云教的人见了一面,仍留下了人在他留的地址等着锡云教教主亲临。凌博岳既不多问也没有异议,而申弘的疑问却是有问必答,对于为何要与周朝的人接触,给出的解释是适当地拖延时间。
倒是个合理的理由,却总觉着哪里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