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亲眼见着本尊,但凌博岳带了话来,让他放心传话回来,既然申弘是为天下大义而奔波,那锡云教就没有道理推却,只是到底能不能找到人,他不敢保证,只说尽力而为。
得了别人这样一个承诺,算是真正与锡云教搭上了关系,倒是不好再不出面。可往往事与愿违,派出探子却回禀春城那处院子只留了几个看守院子的奴仆,周朝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要查到周朝的行踪怕是要再费些精力,而即便找得到,要混到他身边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南宫钥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你还记得我帮过的那个老张头吧,你且派人去唐国一趟,在裕谷村找一找他,也许……”
她想着那个老人绝望的样子,想到他孙子如何死去,想到她为他找的那个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不知道老张头现状如何:“他在周朝那里告了假,若是回去时带个徒弟或是帮手,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老张头现在如何。”
那个支撑着他的事会不会已经做完了,她暗自揣测着他一个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将事情查清楚,若是那样,倒可以让他再欠下一个人情。
申弘等她将所知所想全部说完,赞同地点着头:“越发聪明了。”
南宫钥就抿着嘴笑,申弘却叹了一口气:“我做得不够,不能让你完全放下心来,不过你放心,送信的人会很快,可怎么就想着让孟达师傅赶过来呢?你不是说山中还有一个老师傅吗,他不需要照顾吗?”
南宫钥想了想老宗师那个样子,确定他只是需要用孟达来解闷:“师傅他老人家眼下还有人陪着,大师兄眼下却务必要来一趟。”摸着起伏不定的心口:“我觉着无面回来了。”
日头高照,两人就站在院子里那个种着菜苗的小角落里,阳光毫不吝啬,将院子里一片嫩绿与一对璧人皆染上了一层暖色,可空气却莫名冷下来,让人觉得心悸。
四目相对,恐惧与疑惑碰撞,申弘不解地摇了摇头,询问道:“怎么会?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一种感觉。”南宫钥打了个冷颤:“他曾经上过我的身,就是那种感觉,不会错。”
申弘眼中闪过自责:“周朝的事我没有保护好你,无面的事我也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怎么会是他说的这个样子,他为她所做的,两人一起所经历的,怎么能被这样轻飘飘的盖过:“是你帮我从无面那里解脱出来,也是你将我从周朝的阴影中解救出来。”她看着他笑:“若非是你,我也许不能好好站在这里了。”
“……阿钥。”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人心中皆是对方,因为有了对方,未来一切皆不可惧。
俣家两口子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到南宫钥来敲门才假装睡醒一觉从屋里出来,可时不时瞧过来的眼神中带着的笑意掩都掩饰不住。
这一夜许多人都回来了,做菜手艺最好的常一当仁不让地掌勺,他自然不会放过任珑,以需要帮手为由将任珑一直绑在身边做这做那。在申弘的示意下,大家倒是坐在一块儿安安生生地用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这是这么久来南宫钥用得最舒心的一顿饭。
晚饭过后,申弘着了一人过来,说起了曾国查探回来的事,南宫钰是真要对茹夫人动刑。
申弘握紧她的手,现在再赶去曾国还来得及,可从内心来说他也是不愿意南宫钥去冒这个险的,南宫钰这样做的目的实在是太过明显,显然那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这件事他却不能不说。
“你若是想好了那便去做。”他温和的声音瞬间安抚了她不安的心。
她到底要做什么?她不想回去,一点也不想,可是她真的可以做到不管不顾吗?
茹夫人,就算是没有感情也确实是她的母亲无疑,心口突然有些酸胀,又有些想笑话自己突然就来了的委屈。
既然觉得委屈就不去吧,还去干什么呢?
“你且再想想。”申弘拍拍她的手,不管如何的不愿意她沾染此事,却还是担心她若是真的不理会此事,会不会在未来的某年某月顿生悔意。
他原本想私自将此事了结了,但这件事处理起来不易,南宫钰身边也有许多高手,他如今手边可调用的人并不多,且涉及到南宫钥的家事,他不得不尊重她的意见。
见她不说话,只是怔怔地发呆,申弘也只能暗叹一口气:“锡云教派人过来了,他们有人在曾宫里,知道你母亲的事并不奇怪,倒是他们的态度很明确,说是在这件事上也会帮忙。”
“帮忙……”南宫钥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太……热情了一点吧,感觉……有点奇怪。”
申弘长臂一捞,将南宫钥捞进怀里:“这样吧,好多事我们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我们只看结果是不是我们想要的。我可以派人过去处理这件事,把人救出来,或者将南宫钰杀了。”
南宫钥是真不想管,可这件事就像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屋子里丢了一根发臭的烂骨头,那恶臭避无可避,真正叫人恶心不已,你是处理还是不处理?
“我想忽视来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他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无奈:“终是要做个了结,我们回去会一会南宫钰吧,你说得对,我们要看结果。曾国,也不能就这样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