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血舞桑逝 第三章 酒楼风云 三

    于是，人人俱是神色各异，目光闪烁。不知不觉中，有人在酒楼里唱了起来，清朗悦耳的歌声在空气中飘荡着，酒楼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陶醉地沉浸在优美的歌声里。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面有晴空……”

    “嘭！”椅子倒地的声音，歌声戛然而止，当所有人都反射性地将视线转向歌女时，却发现歌女面前正立着一个消瘦的黑影，无声无息，形如鬼魅，正是语出惊人的苍桑！

    究竟……是……何时过去的……

    被那颗乌黑深幽的眼眸盯着，歌女直觉一股彻心的寒意窜上心头，竟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僵硬地不知反应。

    “谁，教你的这首歌？“平静的声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诡异清晰，带着一丝丝死亡的凉意。

    “……呃……这……”歌女是完全没了反应，竟是直愣愣地不知该作何回应，身边的一老翁看得惊心肉跳，有些急了，虽仍是害怕，到底还是颤抖着替她开口解释：“这歌大人小孩都会唱……”见对方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老翁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眼尖地竟是在对方那死水一般的黑眸里看出了丝丝疑惑，当即大着胆子战战兢兢地继续说道，“此曲乃前轩王妃所创……”

    “前轩王妃？”微偏了偏脑袋，似是更疑惑了。

    “对，就是前轩王妃！原宰相向阳天的千金——向翩翩，”却是旁边一桌的一青年忍不住插嘴道，“不过……向府被抄后向翩翩便一度失踪了，有人说……被人救走了，可惜了……”话里尽是掩不住的惋惜，“其所吟唱的两首歌曲无论是从曲子还是填词来说，都堪称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倒是想要亲自拜会一番。”说者显然是对音律有所研究的人，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颔首。

    “原来……不过是自己吗？”苍桑垂了垂眼睑，很快掩去了眼中的一抹失落，再抬首，眼底已是一片死水，双唇轻启，似是自言自语：“乌云上面有晴空吗……知道晴空上面是什么吗？”没有人说话，众人脸上皆是一片迷茫。

    没有理会众人的茫然，苍桑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晴空上面……是宇宙……是辽阔无垠的宇宙啊……还有那……无边无际的黑暗……”众人只觉得一种苍凉绝望的压抑在空气中荡开来，几乎压得大家透不过气来。

    “太阳，也总有也总有燃烧殆尽的时候，阳光，也不会一直存在……而一直存在的存在……只能是黑暗……永恒的黑暗……”

    众人只觉得心中闷得发紧，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找不到个所以然来。黑黝黝的眼珠子毫无感情地盯着歌女，冰冷地开口：“不要再唱了！从今以后，若再让我听到有人唱这首歌……死！”

    “！”众人震惊，更有人气愤了，拍案叫起：“凭什么！你又是何人！”

    回应他们的，是苍桑无声无息的背影。至始至终，血樱都只是微笑地看着，待苍桑再次落座，又自然地给她续了杯茶水，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