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的数字。
叮——
电梯里的两人同时分开背贴门边两边的角落。
5层,电梯门再次打开,还是无人进入。门正要合上,柯唯猛地伸手摁下开门键,门退回两边,小钟又立马按下另一边的延时键。
柯唯右手摸在腰间,进入警戒状态。她快速探头瞄一眼电梯外间再缩回,打了个手势示意小钟跟在他身后,静静地拔枪然后迅速举起,一步步走了出去。
一梯四户的格局,两两落在电梯间的左右两边。
大门紧闭。
空空如也。
她转身把枪口指向后楼梯。
嘭的一声,防烟门被重重踢开。一只东西在楼梯拐弯处接近天花板的一个小窗外跃起,没了踪影。
小钟迟了半秒抬头,什么都没看见,只感到像是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柯唯上前观察上下的楼道,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收回枪,说:“是一只鸟。”
“鸟?”
“像是鸟,有点像乌鸦之类,具体我也说不出是什么。”
两人的说话声瓮瓮地在楼梯里回荡。
柯唯有预感,他们将一无所获。
而事实也亦如此。
楼下的小路上除了灰尘一点点零碎垃圾,什么都没有。
她仰起头望向18楼的阳台。
正有一双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搭在扶手上,应该是老闵。
这次是有意识的耸鼻头,她嗅到了不一般的气味。
动物的气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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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
仲夏后第三天。
*
小纽觉得很吵,于是——睁开眼。
破烂的草房顶,干燥的草堆,一张破旧的矮桌。
他看向门口,半会儿,一只黑猫优哉游哉地走了进来。
“你醒了?”
小纽嗖地坐起,瞪大眼看着黑猫。
“感觉怎么样?”
原来声音的来源在这边,他扭头。
尤叔不知何时就站在了矮桌旁。
“饿吗?”尤叔又问。
他点点头。
尤叔递给他一个馒头。
他连忙接过使劲地啃。
可……咽下第二口、第三口,他的脸已拧作一团,一下把馒头丢到地上。
黑猫慢慢走过去,先是端详,再嗅嗅,才细细地吃起来。
尤叔手里又多出一只灰鼠,他微笑着凝视他,然后放到嘴里一咬。
血的气味像极小纽以前对着隔壁街延庆楼厨房门闻到的烧鸡的气味。
能吃一只多好呀!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瞳孔周围变成灰色,鼻子不停地耸动,鼻翼一张一合。
“给我!”他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吼叫声,低沉而沙哑。
他一把把老鼠抛给他。
黑猫抬头,看一眼小纽,“喵”了一声又继续吃起来。
小纽知道自己不一样了。
他躺在干草堆上时,能听到隔壁街延庆楼里的人吃饭谈话声,也能听到隔壁巷那个曾经抚养他到7岁的老翁的咳嗽声。甚至陈大娘从他们院子门前经过时,还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他不想吃饭了,也不想吃烧鸡。每每午夜,他总觉得口很渴,但他并不想喝水。
他想——要尤叔给他的那些,有温度的、甜香的液体。
有几次,他疯狂地抓起那只黑猫想咬下去。可猫的那双金色的瞳仁像是有某种魔力般,一对视上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这天傍晚,小纽走进隔壁尤叔的屋子。
“尤叔,我是觉得自己很奇怪,白天我觉得很不舒服,不想出去拉车。晚上又……又特别想喝到你给我的那些……东西。”
尤叔哧哧的吸着水烟筒,头也不抬,“新生血族不免要经过这些阶段。别急也别怕。”
“新生?”
“嗯。”
“什么是血族?”
尤叔突然抬头,“嗬——”。他低吼着露出两边的尖牙,瞳孔周围变成湛蓝色。
小纽吓得连忙抱头蹲到凳子后。
半会儿。
“傻孩子,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么?”尤叔站在他面前。
小纽蹲着仰起头,一只拍着翅膀的小麻雀被尤叔握着身体递到他面前。
他知道小麻雀身体里有他想要的。
很快,他用衣袖擦擦嘴角,坐在凳子上。
“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吗?”尤叔又开始吸水烟,“那天你一走,我马上就去追你。可能是我老了,一切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片疆土。这边的地域不属于我们。我从来没在这片疆土感应到德?卡伊洛尔一族。”
“德?卡伊洛尔一族?那个布鲁斯先生吗?那天布鲁斯先生说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址,我都不知道路该怎么走。他说只听他指路就得了。然后一直到天黑,他指的路越走越远,我感觉都要到隔壁镇子了。后来我说得加钱,他就给了我这个。”小纽从贴身的内衬摸出一个金灿灿的珠子,“我只顾看珠子,之后的事情就记不来了。”
“那些你不用记得。你只需记住,你不会死,永远不会。今后你、我是一族。”他沉吟半刻,又说道:“德?卡伊洛尔——血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