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我儿……还未唤过他姓名……”
天宇深处传来低音:“雁回。”
大雁南飞至此回,眠思梦想盼子归。
江雁回母亲得到回应,浅浅一笑,顷刻间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江雁回虽是大吉大贵,想都想不来的好命格,可他母亲却是个福薄的妇人,生前老实本分嫁了个同门第的人家,二年后怀孕,次年产子又遭失子之痛,产后落了病根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医治,丈夫不多久竟还娶了个美艳小妾,那小妾是个厉害角色,会使些手段,江家老爷日日听那枕边风,对原配夫人愈加冷落厌恶,宠妾灭妻的行径不知传到多少人耳中。
江雁回母亲产子不过三年,将将二十岁的芳华年纪时,终于咽了最后一口气。可恨丧期未过,江家老爷便火急火燎地扶那小妾坐上正室,不两天又得了两位大胖小子,未出丧期大摆宴席,三天三夜灯火不休。
这事江家老爷做的极为不耻,很不厚道。偏偏那些难听的闲言闲语藏在恭维面下,顶多敢在暗里关上门躲在自家说道,毕竟这江家靠山可是仙家呀,那日仙君莅临的尊贵仿佛还能历历在目,实在令人永生难忘。
虽说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时南梦柔也未逢出生,这些事她却是知晓的,江家自那后仿佛一步登天,各方的贵人都借机腆着脸主动攀附,江家门第合情合理地向上迈了阶,也自然会与南氏多了交际联系,最后竟还荒唐摸索出条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干系。
母亲自小教导过,宠妾灭妻的江家老爷最是难看的商贾嘴脸,混到如今也不过借着他长子的气运,这就是走了狗屎运的无赖,人在做天在看,总有天该要摔回本来的地方。这类人,不主动接触,也不要去给什么好脸色。
“姑娘,姑娘?”
“啊……是。”南梦柔回过神,自知失了态,心里又烦的紧,看到罗晴,意味不明道:“你说是父亲嘱托,你是我的人,怎么还听起父亲的话了?”
罗晴这时脸色更怪异了,干脆跳下了车,走到车窗外悄声道:“姑娘只管去便是,总不会害人的。”
待到江家府邸,竟意外冷清,大门紧闭,空无一人。若不是那门面镀得锃亮的漆面,任谁能猜出这是风头正劲的江家呢?
南梦柔还置着气,任性不愿下车,只在车里候着,外面跟着的婆子说得舌干唇焦也不顶用,只好差了位小厮先去江家叩叩门,好叫人知道人总是到了。
趁这空档,南梦柔把下车后就一直很安静的罗晴叫上车,要把罗晴逃避的话题追问个明白。谁知罗晴像是有心事般,一直不做腔。
或许是又不知是碰了她哪根神经,南梦柔烦着要回去,便不再搭理罗晴。她用小指挑起门帘,看向不远处的小厮,今日说不出来什么感受,怪异是有的,更多是心里头莫名慌乱,总不会是什么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