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小夫妻也没走远:胡冬梅只是给陈轩留面子,所以找个借口轰他们出来;再说了,陪小孩进林子可折腾人了,这会儿省点力气吧。
所以他们就跟机器要了盒子,方敏打头,出了十二号区,略一拐弯,直接去了八号区。
这里没住人,只有主客房与必要的小客房,保留的森林多。
而方敏与陈轩去年来过,浆果丛依旧在那儿,正是方敏跟姜灵说的、酱红色的那种。
它的原文名比施鱼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它被方敏叫成“酱红果”……
于是这就成了它的中文名。因为方敏是第一个把它译成中文的人……
……
冬明和姜灵稍晚些有训练,只一开始尝了几个,倒是摘了不少。
方敏又不同:她基本上摘了几个吃了几个。方敏一开始就没拿盒子装酱红果,还说姜灵:“这才几步路,带回去做什么,想吃就过来好了。”
姜灵一想也是,就收手了,拉着冬明在旁边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闲看四下。
陈轩对水果之类也就尔尔,所以他也攒下不少。可浆果不经放,陈轩看看自己的收获,翻翻底下的,就肉疼了:“这汁都渗出来了,给谁吃呀?”
关键是,他摘了半天,还尽挑了好的辛苦劳动的成果唉!
方敏就道:“给你儿子做蛋糕吃,这么新鲜,又甜。”其实他们都不能算是西点师,胡冬梅与胡海燕也就一人精通了一个:一个奶酪蛋糕;一个可可蛋糕,偶尔冒充一下大名鼎鼎的黑森林。然而抵不过有机器干活儿啊。
结果陈轩哼哼:“你又给儿子吃,你又不给我吃。”
方敏飞了他一眼,好笑道:“什么叫我不给你吃?是你不能‘多’吃。少一点就好了。唔,跟你儿子大的一块,吃完再跟你儿子一起玩,有什么好担心的。”
陈轩继续哼哼:“你当我四岁啊。”
……
两个在灌木丛那儿你一句我一句,冬明侧背对着他们坐,却是听得高兴。
然后他突然看姜灵!
他这眼神!跃跃欲试……
姜灵本来也听得乐呵,这一下子就笑得厉害了:“干嘛?嗯?你干嘛?你要做啥坏事情?”
“没啊。”冬明平常都这样,可他一想不对,换了一句,“你才做坏事呢!”
这是嗔恼还是撒娇?一个平日里多少有点冷硬的人故意这么干……结果姜灵笑得肚子抽疼,人都软了,挂去冬明肩上胡乱捶他。
冬明略清了下嗓子,手肘轻轻推过去一下。意思是:该你了。
姜灵笑得更厉害了,直打颤,哪里还管冬明的提醒。
冬明就无奈笑了:好吧,这种事,学也学不来。
然后他忽然想起来,姜灵还欠着他一笔账!
“哎,你刚才说我什么?”
“唔?”
“说我骂人厉害。”
姜灵忙挽了冬明手,解释道:“我就是担心他们吵出真火来,所以拿你说一句。”又嗔他:“我不找你找谁呀!”
冬明抿起唇看姜灵:你怎么这么快就认错了……无奈之下,冬明决定,他得再撑一会儿,不能这么快就让姜灵揭过去。
可姜灵在冬明那儿待遇一向优厚,她见冬明还绷着、还有点儿不高兴,哪里知道冬明是为了拌嘴未成,忙想了想,为自己分辩道:“其实我也没说你骂人厉害呀。”
“你说了。”
“我总共也就说了三句话。第一句是‘其实冬明也会骂人’。那你会不会骂?”
当然会。无论谁都会,只是出口控制与否而已。
冬明就点点头。
“第二句说你不会用中文骂,这是自然的了。”
不会。“早上好”、“晚上好”之类的会个三五句,骂人却要找翻译器,现搬现用。
所以冬明没吭声。
“第三句,‘军队里骂起来狠呢,什么粗口都有’,不是这样么?”
那是自然的。看着你战友前面被炸翻,再斯文的人张口,也不会是好话连篇。这与文明等级没关系。文化不同,只是导致骂的不同而已。
冬明不大情愿地又点了一下头:他反胜为败了。
“那好了,我哪一句说你骂人厉害了?没有嘛。没有没有没有嘛!”
冬明仔细想、用力想……还真没有!
当然姜灵用了点言语艺术,误导了人。可姜灵此刻正忙着摇他、跟他撒娇,冬明那里抵挡得住!
他就只能放弃了那现学现玩的主意,用伊古拉语咕哝了一声。
发音含混偏离太大并且根本不成词句,翻译器失效没工作。姜灵听不懂,却听得清楚冬明的语调,所以也不在意:其实词句倒在其次,语调重音才是关键。
就像陈轩说陈翔“笨死了”,哪里是骂他,爱得不行来上一句抒发抒发而已。
若不是胡冬梅批评了陈翔,方敏纠正了陈翔,老外婆也不会开口追究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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