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习惯

着眼睛刷牙，特别的…可爱。“温酒，你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吧？”

    温酒想都没想，软糯糯的声音脱口而出：“当然了，妈妈说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司柏川知道小孩子说的话过段时间自己都不记得了，可他就是想记住也希望温酒记住。

    然而，他的认知是对的。小孩子的话是的的确确不能当真的。

    温酒浑浑噩噩的度过了整个毕业典礼，昨晚的兴奋劲儿早抛掷脑外了剩下的只有困。

    好不容易撑到快结束，只剩下最后的大合唱。

    候场时好朋友林烬晚碰了碰温酒的小手，“啾啾你今天怎么这么困，昨天不还是很兴奋嘛。”

    “晚晚我好困呀，我昨晚好晚才睡的。”

    “不会兴奋的睡不着了吧？”没等温酒回答林烬晚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啾啾你今晚来我家住好不好呀，我后天就要被爸爸妈妈送去姥姥家过暑假了。”

    温酒有些犹豫，小川哥哥还在等她回家呢。“可是…小川哥哥…”

    “哎呀啾啾，你的小川哥哥天天在家，你回家就能看到。我这次走了得等开学才能回来。”林烬晚打断了温酒的话，拉着温酒的小手来回摇晃。

    温酒想了想，确实是，小川哥哥一直在家又不会跑了，好长时间看不见晚晚她也会很想很想的。

    “好，我今晚去你家。”

    “耶”

    从中午十二点开始，司柏川就一直坐在客厅里。

    他在等温酒，今天是温酒的毕业典礼，他准备了一个礼物，是一幅画，他画了两天。

    画上的温酒穿着套小博士服，背景是整片蓝天。

    十二点半，门口有响动，司柏川连忙站起身查看。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奔向他童声童气的喊小川哥哥的温酒，司柏川一脸疑惑的望向刚进门的虞素素和温向成。

    虞素素看见司柏川时就猜到了他在等温酒，“小川，啾啾去好朋友家了，那个小姑娘暑假要去外婆家，舍不得啾啾，想让啾啾去住一晚上。”

    “哦。”司柏川偷偷把茶几上的画折了几折塞进裤兜里。

    虞素素看着情绪明显低沉下去了的司柏川，急急忙忙换上了拖鞋。

    走到司柏川面前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司柏川的头轻声道，“宝贝儿我们去吃饭吧好不好？虞姨饿了。”

    她刚才把司柏川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猜想到应该是要送给温酒的。顿时有些心疼，天知道她多怕当不好他的妈妈多怕他会不开心。

    温向成也注意到了司柏川的情绪，走上前抱起司柏川往餐厅走，九岁的男孩子抱起来确实有些吃力。

    “走，儿子，咱们吃饭去，明天一早温叔就去晚晚家把啾啾接回来。”

    忽然被人抱着走，司柏川觉得有些别扭，但是他听进去了温向成的话。

    晚晚，应该就是温酒的那个好朋友，他记住了。

    回到房间。

    一下午过去了，司柏川就这么坐在书桌前盯着那副没送出去还皱皱巴巴的“礼物”。

    这份“礼物”十分钟前刚从垃圾桶里被把它扔进去的人捡了起来。

    司柏川有些烦躁。他知道这份烦躁源自于自己的惴惴不安，他不该迁怒于温酒，是他自己的问题，他享受着温酒时时刻刻把他放在第一位的感觉。

    他不该这么依赖别人。

    晚饭时，虞素素亲自下厨做了一堆司柏川小时候爱吃的。

    “小川你尝尝这个香酥小排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还有这道红烧海虾，虞姨下午去买的特别新鲜。”

    “好了，素素，你让小川自己夹。”温向成看虞素素把司柏川前面的食碟堆的满满的，出言劝了一声。

    他也发现了司柏川明显的食欲不振，“小川，多吃点，咱不给温酒留，谁让她不回家住。”

    司柏川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温叔，虞姨，我吃饱了，有些累先回房了。”

    虞素素也不愿意勉强了孩子。“好，小川会不会不习惯一个人睡，虞姨陪你好不好，温叔陪你也行。”

    “不用了，虞姨，我以前就是一个人睡得。”

    “好，晚安。”

    “晚安，温叔，虞姨。”

    司柏川回到房间洗过澡后就上床熄了灯，逼自己什么都不想，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司柏川的确睡着了。

    然而那个一月未做过的梦，重温了。

    梦的最后依然定格在司呈韵跳楼前回头冲他的那一笑。

    梦里的司柏川清楚的知道这是个梦，他努力的挣扎醒过来，他实在是…不愿意面对这个场景。

    司柏川猛的睁开双眼，大口喘气。

    下意识想去碰一碰旁边的温暖，结果摸了个寂寞。遂而反应了过来，温酒今晚不在。

    这种巨大的失落感替代了噩梦的恐惧感。

    拧开床头灯，司柏川赤脚下床拉开了窗帘。

    他以前睡觉是不拉窗帘的，他不喜欢黑暗，可是温酒稍有光亮就睡不踏实。

    今晚睡前习惯性的拉上了窗帘，自己都没察觉。

    窗外皓月当空，明月偏西几许，大概还是半夜，可是他却睡不着了。

    他想温酒了，软软的小身子，依偎在他身侧。

    他忽然很想念那三十多个有温酒的夜晚，每晚都睡得很踏实。

    回身望着空荡荡的床，那个小姑娘今晚不在他身边，会也像他一样睡不好吗。

    然而事实证明，孤枕难眠的司柏川多虑了。

    睁着眼到天亮的司柏川时刻注意着门外声响。

    温向成没让他失望，真的大周末的一大早就去林家接温酒。

    在窗边看到温酒从车上下来时，翘首以盼的司柏川忍着没出门见温酒，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门轻轻的被人推开，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门。

    温酒轻轻的爬上了床。

    回来路上爸爸跟他说小川哥哥昨天有些不太开心，她有些担心小川哥哥。

    不过她现在觉得小川哥哥睡得还挺香。

    温酒盯着司柏川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觉得她的小川哥哥真好看，比虞南风还好看。

    一直被温酒盯着的司柏川实在有点儿装不下去了。

    佯装睡醒的样子睁开眼。稍稍偏头就看见了趴在他身侧盯着他的那个小人。

    啧，瞧这小脸袋儿面色红润的。“昨晚在别人家睡得好吗。”

    “挺好的啊。”

    “你往常睡觉都是抱着我胳膊睡的，昨晚也是抱着那个什么晚晚的胳膊睡得？”

    “没有呀，我是抱着晚晚的大熊睡得，晚晚的熊好大抱着好舒服。”

    呵，合着我就是个玩具熊的作用。司柏川有些生气，翻了个身决议不理温酒。

    “你别盯着我了，帮我跟虞姨说我再睡会儿不吃早饭了。”

    “哦，好。”温酒痛痛快快的走了。

    司柏川不知怎么觉得自己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