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仁,当年虽说是轻尘杀了蓝风前辈,可是他也确实是该死,只是我当时没有相信轻尘,没有彻查那件事,封了她的一生,还毁了我们两个孩子,更让我后悔了这么多年,所以那种痛苦你是不会懂的!如今,涣儿和湛儿遇到这样的事更是我这做父亲的失职,我要赶紧去向她道歉,争取早到一刻是一刻,这云深最终还是要交给你了……”
青横君侧过头打量着这间静室,当年他们成亲的地方,是他最爱的夫人幽闭的地方,更是她离世的地方!也是他这么多年都不敢也没有勇气踏足的地方,他感慨的道
“原来物是人非竟是这种心境啊!”
“是啊!当年嫂夫人离世之后,我便把这里给封了,三年后,守孝期过后,忘机在清风水月前跪了一天一夜,说如果我不同意把静室分他住,他就一直跪下去,跪到我同意为止,大哥,你看忘机这脾气可是比你当年不遑多让啊!”蓝启仁回忆的说着,那张苍老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心疼,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只有六岁的幼童跪在雪地里的倔强身影
“阿仁,等我走后,把我和轻尘合葬在家族墓地吧!这是我欠轻尘的,答应我行吗?”青横君虚弱的祈求道!蓝启仁流着泪看着床榻上,那个临死前都要给自己的亡妻挣得一份尊重的痴情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并颤声的道
“嫂夫人的名字我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写在蓝家族谱上了,蓝氏祠堂里我也早就已经为嫂夫人立了牌位,大哥,你就放心吧!”
“我的小阿仁长大了,可惜啊,大哥要走了,还没能去轻尘的灵前去给她上过一柱香呢?”青横君轻轻的握了握蓝启仁的手,懊悔的泪水一点一点从眼角溢出,渗入鬓角的发丝……
“父亲,我陪你过去吧!”就在此时,端着药碗的蓝忘机一瘸一拐的踱到了青横君的床边,看着他道!
“果然,还是湛儿最懂我!”听到蓝忘机的话,青横君睁开眼,欣慰的看着蓝忘机道!
“大哥,忘机年少无知,你怎么还能和他一起胡闹呢?”蓝启仁责备的看着这一大一小两座冰山道!
“阿仁,都说知子莫若父,其实,湛儿才是除了轻尘以外最了解我的人,别说了,扶我起来,能在离世前还能去给她上柱香,于愿足矣!”青横君挣扎着坐起身浅笑的道!
“唉……这么多年了,大哥你的脾气还是如此啊!难怪忘机这么倔强,完全是随了你了!”蓝启仁一边给他更衣一边忍着眼泪调笑着道!
蓝家祠堂
众多灵位前,青横君父子跪在那里,不知低语着什么,过了一会,蓝忘机起身,自供桌上取过一块高高大大的灵牌,递到青横君的手里!青横君颤抖的接过灵牌,一字一泪的颤声读着灵牌上的字
“已故蓝氏第十五任宗主青横君蓝启云正妻黎轻尘之位!尘儿,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不过,我很快就能去陪你了,我要带去看我们认识时的那棵垂柳,你当时说,我谈的琴音很好听。等我回去后,每天都谈给你听,好不好,尘儿,我好想你……”那一夜,蓝启云父子跪在祠堂里对着青衡夫人的灵牌说了一夜的话,而就在蓝忘机三天后要去岐山听训的当天夜里,即将离世的青横君拉着自己幼子的手,说着那痛苦的遗言
“湛儿,你有倾心之人了,对吗?”
“嗯”蓝忘机轻声答着!
“定是位惊才绝艳之辈吧!至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是吗?”青横君又道
“是!可是,他有婚约在身,今年就要成亲了”蓝忘机落寞的说
“人生啊,就是这样在你无力保护天命之人时,他偏偏出现了,一时不舜就会错过机会,后悔就晚了!湛儿,你记住,就算他成了亲,你还是可以做朋友的,任何时候都要无条件的相信他,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失去你母亲的这些年,活着对我而言,又岂不是另一种折磨呢?”青横君后悔不已的道!
“若,是,男子呢?父亲,我要怎么做?”纠结了很久的蓝忘机终是说了出来……
“是男子又怎么了,谁让你喜欢他呢?湛儿,记住,你只是喜欢他,与他的性别,身份,出身都没有关系,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他,茫茫人海中,你只是恰巧喜欢他罢了,一定记住父亲的,教训千万不要走我走过的老路”
“嗯!父亲,我知道了!”蓝忘机应声道!
“湛儿,他,叫什么名字啊?你和我说说他吧,等我去见你母亲时也能和她聊聊,说我们的湛儿长大了,知道会喜欢一个人了!嗯!湛儿,说啊?”青横君紧紧的握着蓝忘机的手呢喃着!
“他叫魏婴,字无羡,是云梦江氏的首徒,修为在我和兄长之上,上次的岐山清谈会,他轻而易举的就摘了魁首,是个很爱笑的男孩子,笑起来的时候非常非常的好看!”
蓝忘机紧紧的握着青衡君的手颤抖的道!
“白鹤忘机,无需旁羡,好配啊!
在懊悔中活了十三年的蓝氏宗主青横君蓝启云挣扎着说完他要说的话,握着自己幼子的手,阖然离世!感受着手心里那慢慢松下来的紧握之力,蓝忘机知道,这个用命爱着自己和兄长的那个常年闭关的父亲,已经走了,不禁泪流满面……
后来,蓝忘机每每深夜想起父亲的这些话,都犹如万剑穿心,让他悔恨难当,是啊!如果自己当时可以信他,悲剧会不会就不会重演!可惜,世间没如果!
三日后,带伤守了三天灵堂的蓝忘机拖着未愈的伤势和几名内门弟子往岐山而去……
于此同时,远在云梦的魏无羡也在同一时间出发,向着那未知的
前方,踏上属于自己的征途为未来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