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权凌若一怔,转过头看见了她。
这个像他一样住在偏远宫殿里的小宫女,此刻正扬着一个偌大的笑容,站在他面前。似乎是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窘境,他有些不自然的将泛白的衣袖往后藏了藏。
不过小宫女显然并不在意他的穿着打扮,而是转过身,要将他拉去某个地方:“凌哥哥,你跟着我来。”
引路的太监正要说话,王权凌若抬手制止了他,然后跟着小宫女一路朝着院落深处走茶。
天色已经暗了许久,两个人不知道走了多少路,一直进到皇宫最幽静的地方,周围几乎看不见什么人。她转过身来,将一只袋子举到他面前:“送给你的。”
王权凌若呆呆接过:“是什么?”
袋子干干瘪瘪,好像里头没什么东西。但是在夜晚,却绽放出十分美丽的亮光。心下惊奇,索性直接打开了袋子,一瞬间,无数流萤从袋子里飞了出来,密密麻麻,环绕着他的周身,一直涌向天空……
他整个人惊住,就这样呆呆立在原地,仰头看着天。那斑斓的星空几乎在这一刻都暗淡,只能看着那飞舞的星星点点,如此美丽,如此惊艳。
这么多的流萤,将整片夜空都给点亮了。
“凌哥哥,生日快乐。”
当这句带着稚嫩的音调进入他的耳畔,眼眶竟一下子湿润了起来。这么多流萤,到底花了多少时间捉啊!难怪,难怪刚才她拉着自己的时,明显感觉到好像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因为她已经把全部的力量,都花在了这流萤上。
微微拭了一下眼角,王权凌若握着袋子想将它塞进衣袖,忽然感觉到袋子里还有什么东西。低头去看,原本悬在眼中的泪,却在这一刻刹那坠落。
那是一朵白菊花骨,娇小瘦弱,正待绽放……
有多少人知道,今日同样是他的生辰;又有多少人知道,每年皇后摆寿宴之时便是他母妃遇难之日。那么多个岁月,每每这日,灯火阑珊,他的内心却孤独冰冷的厉害。他曾想努力忘却这哀伤的记忆,它让他如此痛苦,让他不敢面对,只想逃避……但其实,他更希望有一个人可以站出来,来到他的身边,一起珍惜它,珍惜这份回忆,勇敢的活下去。
“阿乌。”他的声音穿过从发间传来……她抬起头,柔和的月光笼罩在王权凌若白玉般的面庞上,温润的好似烟云,伸出手,他轻轻将她揽入了怀里,“谢谢你。”
流萤依旧在周围飞舞,天空却比往常更美丽。
那一日所发生的,仿佛镜花水月,待天明天亮,一切又恢复如初。漫天飞舞的不再是流萤,而是飘落的槐花,王权凌若所穿的衣依旧泛白,而元月乌依旧是宫里的小宫女。
但又或许,与往常更不同了些。男孩的脸上有了与以往不同的笑容,每天只要空出时间,便会来到那座小破院子,与小宫女一起玩耍一起打闹。
一晃眼一年多过去,狞山王携皇后前往北带岭狩猎,像凌若这样的皇子自然没有资格跟随前去。他倒也不难过,反而觉得落得清静,兴冲冲的要跑去找元月乌玩。却不料在半路被一个容貌十分古怪的太监止住:“凌殿下,丞相大人想请您过去一趟。”
萧成?凌若微微一怔,当今朝堂势力最大之人,便是萧成。且不说他现在的职位,就说当初他辅佐狞山王登基称帝,并以文官身份率领十万大军攻破边境游牧部落;之后回京,将当时分为两派的朝堂趋势迅速收拢,全部纳为其麾下。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来找他?他虽是皇子,却在宫中毫无势力。狞山王十分专情,当初迎娶皇后入宫,便没有再纳其他嫔妃,若不是酒后失误睡了女奴,恐怕根本不会和其他女子生下孩子来。
疑惑虽疑惑,他还是跟随太监前去。
萧成虽年过五十,看上去却十分年轻,如三十五左右,一头乌发,双手负在身后,修长挺立。两旁的槐花开的茂盛,王权凌若远远看见他时,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这是一个孩子对一个大人的畏惧。
“凌殿下来了吗?”萧成转过了身,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容,半蹲下来,与他平视,“殿下,臣今日见你,是有一事想与你说。”
他懵懵懂懂,看了一眼身边已退下去的太监,并不明白萧成要做什么。
往前走了几步,萧成见他不敢再上前,态度更是温和,站起身走了过来,牵住他的手,带他去了槐花下的一张石桌前。桌上摆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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