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失去了耐心。
然则,李忠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小的行商,在手握重权的秦晋面前,哪有不耐烦的资格呢?他只能静静的,耐心的听着。
终于,秦晋总算提到了一丝正题。
“你们的商队由河西至此,消耗靡费,纵使货物全是丝绸瓷器这种在波斯价值连城的东西,不知又能带回河西几何呢?”
秦晋不了解商道,但也曾听赛义德说过一些基本的东西。
行商所垄断的商道并非越长越好,能够获取足够多的利润是有个前提的,那就是一条陆上商队所跨越的地域最好不要超过一千里。
否则利润变化将逐级下降。这里不仅有地方税收不一的因素,更有运送者消耗靡费的因素。
当西域等地小国林立,战乱不止时,前者的影响将将会使税收的支出大到可以抵消所有的利润,甚至血本无归。而一旦前者不是主要问题,那么后者影响利润的严重性就会凸现出来,消耗会随着路程的增多而加大。
驮马与人每日所消耗的食物与水,都是一笔不容忽视的支出,而且尤其是长途运输,随商队所携带粮食与水的驮马和人同样也要有所消耗。
总而言之,这笔支出就会随着路程的累加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李忠愣了一下,没想到秦晋回问出这种问题,但他反应十分迅速,立即答道:
“得闻王师开拓至此,就算赔的血本无归,小人也要来支持助威!”
这是一句政治正确的话,对一般人或许可以糊弄过去,但秦晋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三言两语就被糊弄了呢?
“先生商队规模不小,人吃马嚼的,总不能连回去的路费都赔掉吧?到时,可莫要打我的注意啊!”
看似玩笑话,实际上却委婉揭穿了李忠刚刚所说的谎话。
李忠面色一红,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秦晋,让对方看出了破绽。但好在,他们所带来的货物价值不菲,绝对达不到赔干净路费的地步,否则可就真不像个商队了。
“小人来见丞相,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丞相能够成全!”
秦晋倒也痛快。
“若不违法度,公平,答应你也无妨!”
“小人先谢过丞相!”
原来,李忠希望秦晋能够取缔那些从昏陀多到木鹿城道路上遍布的税卡。
安西四镇重新归于朝廷,自然不会出现一地一收税的情况。但翻越葱岭,抵达昏陀多以后,几乎每几十里就会有税卡存在。
因为神武军虽然已经占领了沿途各个地方,但施政在短时间内尚无法与安西看齐,就更别提陇右关中和中原了。
来到呼罗珊,真正让行商肉疼的是这些多如牛毛的税卡。
取消了牛毛一般多的税卡,商人不必反复遭受盘剥,商路自然而然就会越发的活跃,繁盛。
这些举措也是秦晋一直在计划之中的,如果取消了大部分的税卡,将商税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使税收能够集中在各都护,总督与巡抚的手中,将大大有利于朝廷对西域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