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死,像个男人!”
“…………”
张飞用丈八蛇矛强自支撑起了身体。点头道:“说得好!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死,我们也要死的像点样子!”
说这话的时候,众人都能看到张飞胸前的窟窿眼里如同泉眼一样,鲜血不断的向外流动,那种痛苦绝对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张飞异常坚强,咬紧牙关,硬是一声未吭,他走出护卫的包围圈,冷眼看着周围漫无边际的袁军。冷笑一声,仰头说道:“马超呢?让他滚出来见我!”
袁军阵营中一阵骚动,少时分开一条通路,马超驾马缓缓走出。
马超看了看面前的张飞,又看了看他身边那些视死如归的侍卫,长叹口气,道:“我马超这辈子没跟敌人说过软话,但不得不说,张飞。你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对手!”
张飞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击,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
“胜之不武,夫复何言!”
马超闻言没有说话。
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张飞和吴军交手已属强弩之末,自己次来纯粹是捡了个便宜,但这并非他之初衷,问题出在哪里。他也不甚清楚。
良久之后,马超方才开口道:“张飞,不管怎么说。你我现在胜负已分,你是不是该说说你该如何是好?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二是死路,如果你考虑投降的我,我可以用性命在主公面前为你力保……”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飞厉声喝道:“放屁,让俺向袁尚小儿投降,你别做梦了!”
说着话,他双臂一挥,将手中长矛抬起,遥遥指着马超的鼻子,说道:“马超,自我认识你以来,你我交手比拼也不下数次了,但都没有结果,今天,你敢不敢与我做个彻底的决斗?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马超知道张飞的个性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向袁尚投降的,他看着是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的张飞,目光下移,又看看他胸口的伤,鲜血正顺着伤口在黑色的铠甲上直流,好大一滩。
“张飞,胜负已然明了,你现在跟我动手纯粹找死。”
张飞挥矛打断他的话,冷笑道:“马超,你少假惺惺,俺现在只问你敢不敢跟我一决生死!”
对方指名点姓的叫自己,马超没有选择,翻身下马,提枪向着张飞走去。
身后一名校尉忙道:“马将军,现在没有必要和张飞对阵,我们一阵乱箭就可……”
“无需多言!”马超冷冷地打断道。
那校尉无奈,只得低声嘱咐一句:“将军小心!”
来到场地中央,张飞也是迈步而出,两人互相对望着,突听张飞“哈哈”大笑两声,挥矛对着马超就是一刺!
马超身子一转,轻轻滴避开,却见张飞长矛一扫,一记横扫千军使出。
马超将长枪一竖,立时挡住张飞的长矛,但却只守不攻,没有了下文。
张飞双眸射出骇人的光芒,怒声道:“马超!俺不用你手下留情!拿出你的真本事来!”
在张飞咄咄逼人的攻势下,马超只能全力迎敌,与张飞战在一处。
转瞬之间,二人已打了二十余个回合,却依旧是僵持之局,不分胜负。
正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袁军之中,几名武艺高强的副将和校尉,已是看出马超有好几次可以置张飞于死地的机会,却都手下留情,未曾取其性命。
马超心中明白,张飞与自己一战,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只是让他出手杀了他,不知为何,自己就是于心不忍……
马超这辈子杀人无数,可面对这个人生劲敌的时候,却偏偏手下留情。
这,或许就是一种淡淡的惺惺相惜。
张飞当然也能感觉出来马超在让着他,他厮杀一生,在战场之上叱咤风云,即使是当年面对天下第一的吕布,也未曾受过怜悯,而此时此刻,自己却落到受劲敌的同情,张飞的心如同针扎,难以承受。
他咬了咬牙关,猛然出手连攻马超数招:“马超,别再虚情假意了,俺用不着你手下留情!”说话之间,他招数越加激进,反将马超连续逼退数步。
眼见张飞如此逼,马超心中不由恼怒,闪开最后一招后猛然向前一蹿,接着手抖动,舞出一个枪花直刺张飞的胸口。
这一招极为简单,没有任何调转古怪,没有任何风驰电掣,只是简单的一招,一个普通的士卒都不难躲避。
但张飞却是没有,但见他挪开丈八蛇矛,用着自己的身体,直接向前迎上了马车的长枪,只听“噗嗤”一声巨响,整个长枪破体而入,从张飞的前胸扎入,又从他的后背探出。
鲜血溅射了马超一脸,他万万不曾想到张飞居然不躲不挡,直面其锋芒,想回招时,已然是来不及了。
“张飞!”
马超的身形顿时僵硬,看着被自己叉在枪身上的张飞,一时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似是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当啷!”
张飞的手一松,将矛仍在了地上,瞪眼看着马超,突然间,嘴角露出了一丝释然的微笑。
前,不能灭袁贼为大哥夺取天下。
后,不能杀孙权为二哥报仇雪恨。
桃园之誓,他张飞纵然努力,却也是未能对得起两位兄长,死,对于他来说,或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人,如何与天斗啊?
看着张飞的眼眸逐渐迷离,身躯软塌塌在自己的长枪上,马超的眼中不知为何,却是有些湿润,心里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些什么,说不出来的难受。
太史慈……张飞……都被击败了,主公的任务他都完成了,可是为什么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