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沐笙歌曾告诉她,她之所以会被困“迷雾深涧”乃是昙倾私欲所为,可是她可以说出这件事吗?或许可以减轻他们对自己,对灵雎的偏见,可是有人会相信她吗?——没有,说了能怎样,没有人会信她,因为那个真正有罪的人现在却是“受害者”,而她却要在这里做这荒唐的“认错”。
“为了求胜,傅蓉迷失心智,误伤…”
不想说。
“误伤…”
不愿说。
“误伤…”
说吧……
“误伤昙倾师姐与道尊。”青衣女子垂下眸子,罢了,罢了,认了吧…
“你,”蕲郓的声音也是一顿,此情此景都太像当年,他的内心在阻止自己不要说出这句话,害怕当年的事重演,“你可知错?”罢了,罢了,再像也不会是她…
知错?她何错之有?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反问自己,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青筋一根根的浮现,她想要说话,但不是说出那“知错”二字,而是想要质问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我何错之有。
“孽徒,还不认错!”
女子迟迟未答,令气氛陷入僵局,而那青衣男子却突然吼出来,可是却好似很焦急,也带着一丝心疼。
傅蓉再次狠狠的咬着唇,一丝淡淡殷红弥漫在口腔里,不仅如此,她那如琥珀般的眸子里的晶莹一滴滴的沾染在鲜艳的唇上,与那血水交缠在一起,咸的,苦的。
她怎会不知道爹的意思,他让自己认错,是为了自己好,她无法反驳,因为所谓的的“何错之有”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知错。”
无力的两个字在她的唇间化为最苦涩的东西,认命的闭上眸子,认命的品尝这满嘴的苦涩,她有错,错在自私,错在妄想…该承担的都由她来承担,只要换的爹放心,笙歌平安,灵雎安然,她愿意实现当初的誓言——我傅蓉甘愿天下之大不违,他日…即使为三界不耻,为伦常驱逐,我——皆认。
“昨晚突现的可疑之人与你是何干系?”若虚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他可不像身边的这位男子,面对一个罪人,居然还能文的如此慢条斯理,在他的眼里刚才蕲郓问得话根本就如同废话。
“傅蓉不知若虚上仙说的意思?”
若虚不屑的瞥了底下人一眼,向底下一旁站着的焉耆使了个眼色,当焉耆将昨晚的事再复述一遍时,傅蓉内心猛的一震,那个青衣之人…脑海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庞:是她吗?
傅蓉不由的吸了口气,莫名的紧张起来去:若真是笙歌,她为何去见昙倾?为何不下山?笙歌啊,笙歌,我当真是不懂你的。
“傅蓉不认识。”傅蓉淡淡的开口。
若虚不满的挑眉,对于底下的傲气他很想去踩在脚下,道:“一句不认识便可摆脱一切吗?”
她前脚伤了人,后脚又出现一个可疑之人,也太过蹊跷了吧。
“傅蓉该说的都说了,该认的也认了,傅蓉对不住天山,对不住昆仑,对不住灵雎,对不住修仙界,有愧…”傅蓉咬咬牙,不甘心的说出接下来的两个字,“昙倾,有愧道尊,可不是傅蓉做的,傅蓉也绝不能揽在自己的身上。”
众人一震,对于青衣女子的凌然语气而震惊,这是难得的傲骨,她明明跪着,倒似比谁都要高贵,因为他们不知道,她在这样的情况下,是把自己想成了另一个人,想成那个自信的女子——沐笙歌,她想若是沐笙歌面对这番情景,必定会比她更傲然,即便是荒唐的“认错”,也不能让谁给看扁了。
就在若虚不知该如何应答时,不远处的一个女子传来欣喜的声音,说是——“师姐醒了!师姐醒了!”
也就在此时,从不远处的地方,一群蓝衣女子中心围绕着一个蓝衣的女子,她的面庞惨白,没有往日的艳丽,可是她那双高仰着的凤眸令傅蓉着实的心悸,她万万没有料到,昨晚还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居然醒来了,她再次想到了那个人,她曾说过她是大夫,为何要救醒这个她恨之入骨的人。
隔着薄薄的白纱,傅蓉的眸子与那双上挑的凤眸对峙,没有“硝烟”的一番争斗,这个女子的阴鸷让她莫名的不安,很明显的她狠自己,怎样?如今的她已经跪在了地上,荒唐的认错,承认有愧了,她已经没有了尊严…你来这里,是想让她再失去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