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刚刚施展了天象之术降下的雨水,最多半天时间水分就被蒸发掉,但是几天过去,梓箐仍旧发现,最开始布施云雨的地方,已经有新绿顽强地从砾石之间钻了出来。
尽管只是一点点新绿,也让梓箐大受鼓舞。
动物对生机的感应永远比迟钝的人类敏锐,梓箐明显感觉到,在自己周围貌似出没的小动物越来越多了,就连那些毒蝎蜥蜴沙鼠都多了起来。
梓箐对沙鼠没有好印象,这些家伙特别喜欢吃植物的根,一旦纵容成了气候,整片草原都不够它们吃的。索性见一个逮一个,用小刀剥下皮,等积累多了,可以做成鞋子。
一个月后,绿色重新成为这片沙丘的主要色彩。
而梓箐也对这里的所有情况完全了解,只有普通的毒虫毒蛇,虽然足够她活下去。可是活下去并不是她的最终目标。
用鼠皮做出第一双真正意义上的鞋子后,梓箐开始寻找第二个落脚点。
头顶着一片乌云,雨滴淅淅沥沥地从云中析出,落进干涸的荒漠上,瞬间被饥渴的沙砾喝掉。
乌云随着梓箐的移动而移动,既遮挡了烈日,也为土地带去了雨水。
如此辗转了几次,梓箐站在一座裸露出岩石的山上。
这里就是戈壁和沙漠的真正交界,身后是砾石和沙层以及偶尔绿色装点的世界,而前方则是绵延起伏的沙漠。
脚下这座山,因为没有植被的保护,在长期的日积月累的风吹日晒后,山石风化,小的变成沙子,大的成为大大小小的砾石。长此以往,所有一切都会被沙漠同化。
梓箐不知道在这些被晒的滚烫的碎石下面,究竟还蛰伏着多少顽强的种子。
不过,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
雨水淅淅沥沥地下着,唯独将她所站地方留出一片空白。
梓箐在山脚找了一个背风的山坳,再次搭建窝棚。
伞布经过数次利用,已经变得十分脆弱了。
好在梓箐现在有足够时间为自己搭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基地。
且说梓箐这厢正在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用脚丈量和感受和改变这片荒芜。
另一边,死刑犯之间依旧上演着一层不变的弱肉强食。注意,是真的“食”。
除了来自同类相残的危险,他们此刻面临着真正的灭顶之灾。
他们从沙漠中用人当活饵,诱杀了一头小地龙,结果引来大批地龙围攻。其实对于地龙而言,也不仅仅是为子女报酬这么简单吧,而是因为感应到了在那片石头垒砌的土堆后面,传来美味食物的气息。
几个死刑犯基地在这一刻终于摒弃前嫌,达成同盟关系,打算共同抵御这个敌人。
可是这些人本来就是死囚,而且又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那么久的人,又怎会有真正的信义可言?
于是他们华丽丽地被暴君出卖,实际上他们的动作只是比暴君晚了一步而已。
暴君将另外几个基地的老大们统统丢出去喂地龙。
然后依旧过着疯狂的杀戮生活,将人弄去当诱饵,捕杀地龙……这样的疯狂反而给地龙传递了一个信息——食物交换。
于是在人和兽之间达成一种诡异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