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已经透过窗户,把金灿灿的光线洒在了雕‘花’大‘床’上,霍克还是懒洋洋的躺在被窝内,回味着中国歌剧的味道。
霍克是个歌剧‘迷’,他来了两天,两个晚上都沉‘迷’于台北大戏院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虽然他一点儿也听不懂,却被优美的旋律所深深感染。
“霍克先生!霍克先生!”助手维斯尼在‘门’外嚷嚷,“机械厂的代表江西林先生,接我们来了。”
霍克和维斯尼都是wilkinson机械厂的工程师,团队委托英国领事馆购买了一批机械厂的机‘床’。他们是作为厂方技术人员,来帮助用户组装机‘床’的。
在定海的时候,团队曾委托英国人购买一整套机械厂的机‘床’,包括车‘床’、刨‘床’、牛头刨‘床’、开桩机、钻‘床’平面的和径向的两种、冲‘床’、剪切机、螺母成形机、螺纹切刘机、切齿机以及分度机等。
霍克和维斯尼是在前天到达四季假日酒店的。安装合同的规定,在休息了一天之后,他们将从今天开始,帮助机械厂把机‘床’安装起来。
这东方酒店的大‘床’睡得真舒服啊!
霍克打着哈欠从‘床’上半坐了起来,“请江先生稍等片刻!”
霍克其实是个崇尚自由、追求‘浪’漫气息的法国人,在法国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工厂。因为拥护‘波’旁王朝,反对‘波’拿巴王朝,霍克的工厂被没收,他只得流亡到英国,成为wilkinson机械厂的高级技工。
江西林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看霍克久久不能开‘门’,他用纯正的伦敦腔英语说道:“霍克先生,现在已经是七点三十,如果不能在八点之前进入厂区干活,今天的进度就会延误。根据合同的条款,您势必就得晚上加班加点。”
这纯正的伦敦腔,还是江西林在英国人的教会学校里学来的。
“我的上帝,这中国人说的英语太‘棒’了,如果他晚上能给我做翻译?!”霍克呼啦一下,从‘床’上蹦了下来,他顾不得穿衣服,一下子就打开了房‘门’,“江先生?”
“我是江西林,机械厂的代表,兼你们的陪同翻译。”
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英国人穿着内衣内‘裤’就站到‘门’前,江西林心里鄙夷,这英国人真是蛮夷,一点儿也不懂礼数。
“江先生,您的英语说得太好了!”霍克‘激’动得一把抓住江西林的手,“如果您晚上能给我做翻译,帮助我看懂中国歌剧,我可以额外付你报酬!”
“在安装期间,我就是您的陪同翻译。”江西林轻轻把手‘抽’回,“希望你能按时完成今天的工作进度。”
霍克满脸放光,“放心吧!五分钟之后,我们就可以出发。”
酒店餐厅内铺着浅‘色’的枫木地板,围栏里边错落有致的放着许多原木桌椅,光线透过厚厚的缎锦大窗帘,使得光线显得无比柔和。
霍克狼吞虎咽的吃完一块烤面包,三口两口喝完牛‘奶’,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江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马车顺着人民路一路往南,来到龙山寺东面。龙山寺往东两百多米是一片小树林,这就是图纸上的台北火车站,方圆足有八公顷。绕过这片小树林,往南两百米是台北机械厂。
机械厂近一万平方米的厂区,坐落有序的排列着办公楼、后勤服务中心、金工车间、铸工车间、锻工车间、铆焊车间、装配车间等高大建筑。
大跨度铁桁架结构的金工车间有3600平米,车间内平滑的水泥地上有序的摆放着数十个装着机‘床’的大箱子。
霍克进入金工车间,用力踩了一下厚实的水泥地,抬头看了一下车间的通风透光情况,然后在车间内走了几步。
车间内早就用白线划上了各个车‘床’的位置,一号位置摆放着数个包装着六角车‘床’的大箱子。
霍克满意的点点头,他和维斯尼‘交’流了一下,笑着对江西林说道,“江,我们开始工作吧!”
江西林带着几个学徒帮助把箱子打开,小心翼翼的抬出车‘床’的底座和‘床’身。
霍克指挥工人们把六角车‘床’的底座放正,再把‘床’身安装上去。
小徐感到奇怪,转头问江西林,“师傅,《装配钳工小册子》上面说得很明白,车‘床’轴心线与墙夹角45度。这洋鬼子安装得不对啊!”
设计夹角的目的是为了保证了车‘床’‘操’作者的安全,同时还能充分利用车间通光和通风,有效利用了空间。
“洋鬼子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赵立民一直站在边上仔细的看着装配,他把话头接了过去,“英咭唎机‘床’的传动方法与我们不一样,他们是一台蒸汽机带动数台机‘床’,所以必须放正,好安装集体传动系统。”
“这么说英咭唎人的机‘床’不如我们啊!”小徐恍然,但他又问道,“大人,那为什么我们要大量购买英咭唎机‘床’?!”
真是一个好奇宝宝啊,不过赵立民就喜欢这样的人。他笑着说道:“生产这些机‘床’将会‘花’费我们很多时间,‘浪’费我们很大‘精’力。相比而言,直接购买英咭唎机‘床’,在稍稍加以改造,那就简单多了。”
“啊哦!”工人们全明白了。
霍克正在调节水平仪,听到中国人叽叽咕咕说些听不懂的话语,他有些恼怒,“stop!我们这是在安装‘精’密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