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垒,布设了无数的工事,在里面潜伏着大量的青埔庄乡勇。
战士们紧跟着炮火的脚步向前冲锋,在清军营垒刚刚遭到明军炮火的沉重打击,乡勇还蜷缩在深壕里,连头都不敢抬的时候,明军便闪电般的冲到了他们眼前,高呼“举手投降,缴枪不杀!”
少数几个彪悍的乡勇,挥动着大刀长矛还想拼搏一下。“砰砰砰”一排子弹打来,吓得一个个全都把手高举起。
一营三个连稳扎稳打,梯次向前突击。在连续攻破两个比较大的土堡之后,一连突击队再一次冲到了全营的最前面。
赵大龙带着突击队踩着弹坑往前冲锋。突然,一声尖锐的呼啸声从耳边响起,赵大龙立即想起了军官教导队教官的谆谆教导,他赶紧吼道,“趴下!”
战士黄新邦立即按照战术要领迅速卧倒在弹坑中,地上的浮土顿时飞扬了起来。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就感觉一枚炮弹似乎擦着自己头顶飞过,直接就落在前方不远处,“轰隆”一声爆了起来。
地面腾起了一片白色的烟雾,碎石泥土乱飞。炮弹掀起的尘土落下后,直接浇了大家一身。
“呸、呸、呸!”
黄新邦用胳膊支撑住身体,一连唾了几口带泥的口水,心有余悸的说道,“连长,炮兵打得这么猛,会不会打中咱们啊!”
“不要慌,咱们的炮弹全都长着眼睛!”赵大龙是身经数战的老同志,他爬起身,轻轻掸了两下身上的灰尘,“大家跟着我,踩着炸点往前冲!”
“步炮协同”战术,羽林军在演兵场上练习过多次,但应用到战场上,这还是第一次。虽然青埔庄乡勇是一支弱旅,明军俨然把它当成磨刀石,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演练起“步炮协同”。
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明军以楔子般的队形,一直向青埔庄外围防御阵地的纵深突击,青埔庄外围阵地被打得支离破碎,岌岌可危。
林日成守候在北隘门旁的碉楼上,眼看着营垒深壕被炸成一片焦土,乡勇如潮水般的溃败下来,他手脚冰凉,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直往下滚。
自己花费了无数银钱,还有人力物力,辛苦经营了三个月的外围阵地,不到半个时辰竟然就要垮塌!
手足无措的林日成慌忙向师爷请教,“先生,明匪炮火太过凶残,‘结硬寨打呆仗’根本不管用,这仗还怎么打?”
“东翁,此时战端刚起,谈论胜败为时尚早。”刘师爷好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位师爷向来喜欢谈古论,以“知兵”为林日成所看重。他习惯性的想要摇晃一下鹅毛扇,只是这鹅毛扇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
“嗯哼!”刘师爷只得清清嗓子,“青埔庄围子是砖石垒砌,比外围营垒强似百倍,明匪炮火再是凶猛,也不能全然炸平。东翁天时、地利都有,只是这人和~~”
刘师爷往下一指,“他们还有勇气再战吗?”
林日成看了一眼下面,残兵败将正如潮水般的涌过北隘门吊桥,一个个就像霜打了的茄子,萎靡不堪的歪倒在隘门内的空地上。
林师爷这是暗示要立即收拢整顿乡勇,严防死守土围。
这时“轰隆”一声巨响,一发炮弹在北隘门外不远处爆了起来。
林师爷慌忙抱头蹲了下去,“东翁,这里不安全!”
“夫战,勇气也!”林日成嘴一咧,明匪的炮火已经逼近北隘门,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走下碉楼,面对一千多残兵败将溃逃下来的乡勇,林日成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这里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的家园,身后就是我们的父母妻儿。”
乡勇们全都低下了头。
林日成挥动起钢刀,神情一下子激昂起来,“咱们是本分的庄户人,土地就是我们的命~根子。现在明匪打过来了,要没收我们的土地财物,欺凌我们的妻儿老小,大家说怎么办?”
简单的几句话语,把乡勇们的情绪全都点燃起来了,“打退他们!打退他们!”
明军气球观察员一直关注着青埔庄内的动静,北隘门内乡勇的异动早就报告到炮兵指挥部。
林日成正在重编乡勇,整顿武备,十多发炮弹飞了过来。
“轰隆!”、“轰隆!”炮弹在乡勇人群当中连续爆开了。
巨大的爆炸威力,直接就把那些乡勇撕得个粉碎,一片片残肢断臂旋飞向天空,犹如秋风中的落叶一样。
幸存的乡勇腿肚子全软了,不少人都吓得尿了裤子,卧倒在地上。
硝烟散开,人们看到林日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团总死了!”
“林庄主死了!”
……
看到林日成被炸得支离破碎,几个副团总、哨官全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在刘师爷的建议下,一面白旗挂上了北隘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