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鸟依人地偎依在孟帝身侧,“我告诉父皇,父皇可不许大声说出去。”垂下眼帘来,“母妃还说,今儿满朝的少年才俊会来,为甚他没来?早知他没来,女儿也不凑这热闹。”
他没来?孟帝愣了,看着后面浩浩荡荡的人群,“高长寿,谁没来?”
大总管也在琢磨呢,心头一个激灵,“公主说的可是杨丞相?”
陈湘如只笑,没说一个字。
孟帝一瞧,一定是杨韫了,原来她相中的是杨韫,好眼光,杨韫年轻有为、学富五车,的确是个人物,又是哈哈大笑。
不知从何时起,孟帝越发爱笑了,且声音爽朗。
他突地压低嗓门:“昨儿,杨丞相递了折子来,说在郊外骑马摔伤了,告病将养。”
陈湘如自上次见到他,他们在御花园奕棋,是杨韫劝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算得是她的知己朋友了,熟晓她的过往,却从来对她敬重有加。
在她的心里,杨韫是这世上真正的君子,温润如玉。
“父皇,既然她摔伤了,女儿得出宫探望,就此告退。”
孟帝正要说什么,她已经行礼离去,领着几名随身的宫娥,衣袂飘飞,骄傲得如同一只披着华衣的凤凰,神色匆匆,目不斜视。
程元瑞轻呼一声“皇妹”,“这午宴就要开始了。”
“三哥还真是,杨丞相受伤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告诉我,我赶着出宫探望。”她微微顿首,这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蓦然转身,往皎华宫奔去,备好了探望病人的礼物,陈湘如与鲁喜妹打了个招呼就出宫了。
*
杨丞相府。
杨韫正半躺在凉榻上,手里拿着本书,突地听大管家来禀:“相爷,容乐公主来看你了。”
今儿可是个大日子,整个孟京都知道,陈湘如今日要选驸马,而肃王府的两位郡主也要择婿,连肃王妃一早就携着两位郡主入宫了。除此之外,听说几位皇子还要充盈后宅,要挑侧妃、侍妾等,请了朝中适龄的小姐入宫。
全城的少年才俊都入宫参加赏荷宴,可眼瞧着就晌午了,陈湘如却来了左相府。
杨韫正要起来,就听书房院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杨丞相不必起来,快些躺下,听说杨丞相受伤,我特来探望。”
她的声音温婉如初,自她从燕国归来,杨韫就再没见过她,只知她带回了鲁喜妹和乖乖,还向孟帝请旨封赏。
今天的她,很美。
就如几年前在临安府涂家别苑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给人一种清新又意外,只是她真的长大了,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虽不是世间的最美,但一定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个。
陈湘如进了偏厅,第一句问的是:“对奕一局如何?”
杨韫令大管家备了棋来。
相对而坐,陈湘如落了一子,方才不紧不慢地道:“好好儿的骑马,怎会摔伤了。”
“不碍事,就是扭伤了足踝,太医说休养几日就好了。”
有些话,她不问,他不说。
同样的,有些话他就算问了,她也未必会说,但她认为该说的自会说出来。
杨韫等了许久,却不见她再开口,这才道:“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在赏荷宴上么?”
“没意思。”陈湘如淡淡地道,“去的虽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少年才俊,可我除了三哥,旁人也不认得。之前父皇问我,相中了谁?我告诉他说,相中了你。”
要故扮扭昵,她做不出来,索性这样直截了当地道破。
杨韫很是吃惊,以他的了解,这可不像陈湘如的为人风格,又或者说,相识以来他原本不够了解她。
陈湘如又道:“杨公子,我们相识有多少年了?”
“快五年了。”
“快五年了……”陈湘如沉吟着,转眼间,他才是她相识最久的人。
突地垂首,带着酸楚地笑了。
大管家与下人们尽数退去,就连同来的宫娥、侍卫都在厢房里坐下吃茶点。
“杨公子不必急着回答我,请等我把话说话。”她的声音,还如当年相识时那样的温婉又不失真诚,但岁月却让她的眼里多了一些伤愁,“当日,慕容宸设局,与吕连城约定好,佯装劫夺财宝,劫持了我。其目的就是制造假相让孟、闽两国以为吕连城与燕国闹翻,从而最大程度让燕国获利,用一座京城换取更多的城池。
他们最初的预想是,要用苏南道数州换一座京城,只是他们低估了父皇的英明,父皇宁可拿北方数州易换一座京城,也不肯拿出苏南道。”
陈湘如讲了自己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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