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张脸通红,急得眼里有泪儿在转,天晓得,他有多喜欢陈湘如。
她是他来到中原、回到母亲故土后见到第一个、也是唯一心动的女子。
虽然在那之前,他也遇到过各式各样的美人,可她们美虽美,却从未有一个女子可以像陈湘如让他动心,让他捧在手里,让他尊为大漠的月亮女神。
在纠结了一番之后,他顾不得自己浑身的血渍,一把将陈湘如抱在怀里,像抱住自己最心爱的宝贝,嘴里不停地叫嚷着:“我不!我不!我不要和你分开,你怎么罚我都行,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让你受了委屈……我不和你分开,就算是死也不分开。”
陈湘如被他搂得窒息:“你是死也不分开,你打算把我闷死?”
听到她这低低的声音,他猛地松开了手,像个孩子般地手足无措,巴巴儿地看着她,一脸的哀求,眼睛从未有过的明亮:有委屈、有可怜,还有千万般的不舍。
这是陈湘如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的心不由微微一软,像哄孩子一样地道:“唉……你现在已娶了慕容宝钗,怎能和我在一起,她怀了你的骨血,都要当爹的人了,怎还像个孩子,你好好和她过日子。”
吕连城的确不知道怎么应对,但很显然,他无助得像孩子般的模样让陈湘如有些心软。
他气恼地一屁股坐下,“我又有两晚没睡了,你都不心疼我。我还没吃顿饭呢,你也不问我?”
若是曾经在月亮山上,她一定会问的,问他“你累不累?”“这么晚才回来,还没吃饭吧?”她总是那样关切着他,为他预备衣衫,为他预备三餐……
她离开后,他就再没有听到这样关切的话语。
陈湘如颇有些无奈,“现在,该关切你的人是凤鸣公主。”
曾经的一年多,他们像亲人那样相依相偎,她是他的未婚妻,却又像姐姐照顾弟弟、像师长教导学生,像母亲宠爱孩子一般地与他相依。
对于曾经,吕连城很受用。对他来说,那就是他幼年失去母亲后过得最开心、幸福的日子,他常想就一辈子这样和陈湘如过活。
陈湘如愣了一下,唤了声“来人”。
外头侍立着值夜太监应声而入。
陈湘如道:“把鲁乡君唤起来,让她给飞将军做一大钵阳春面。”
值夜太监应了。
吕连城见她心里有自己,即便说了那些无情话,怕也不得已,他娶了别人,还不许她吃吃醋、说说气话。
陈湘如给他沏了杯好茶,又从三盘子上好的御制糕点里挑出五六枚松散的,“先用这个垫垫肚子,旁的太硬,小心伤胃……”
看,她就是关心他,要不然哪怪他这些呢。
吕连城心里想:既然寻着她了,打死也不分开了,她恼也好、骂了罢、还是打也成,反应就不离开了,他就缠死她,不是说孟帝要给她挑驸马么?来一个,他打一个;来一双,他吓一双。看还有谁敢靠近她,她就只能是他的。
他接了茶水,大大的饮了一口,心里虽苦却甜,乐呵呵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程醉蝶不是要害你性命么?你怎么又变成孟国公主了?”
陈湘如勾唇笑了一下,“我原就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只是以前不知罢了。”她看了眼吕连城,看他吃得双颊鼓囊囊,轻声道:“慢点吃,喜妹给你做阳春面了,一会儿让你吃过够,饿得太久,不能吃太硬、太油腻的,也不能吃得太急。”
吕连城傻笑着。
陈湘如原想赶他走,看他这等可怜模样,又有些不忍了,想到底她被慕容宸咄咄逼人,险些就做了慕容宸的侍妾,是吕连城护着她、保全她,也是他给了她们三人一个安身立命之处。那些日子,她几乎没吃任何的苦,一直生活在他的护翼之下。
他让她怎么办才好?
她是拿定主意,再不理他的,说清楚了,就赶他离开。
可他没吃饭,总不能连口饭也不给。
不多会儿,鲁喜妹送了一大钵阳春面来。
吕连城手捧一大钵面,虽吃着面,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湘如。
鲁喜妹在一边瞧着,不忍地问道:“飞将军有多久没吃饭?”
吕连城打了个饱嗝,“我一接到云儿的信,说月亮带走你和乖乖就连夜赶回洛阳。在洛阳宿了一晚就赶来京城,也没多久,我在洛阳吃过一顿饱饭呢,其他时间都是馒头、饼子加酒充饥。”
陈湘如的心又是微微一软,是心疼,那朝夕相处的过往,让她习惯了这样心疼吕连城,就似吕连城也习惯了这样与她相处。
鲁喜妹看了眼陈湘如,在这所有事的前后,她是最了晓内情的一个,只是她不明白,吕连城为什么要娶慕容宝钗?
陈湘如问:“吃饱了?”
“饱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