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这一叫骂,身后的万余兵马也跟着齐声大声吆喝起来,一时之间声震天际,让城头上的金声桓耳朵直发麻。
金声桓无可奈何的探出头来,“原来是廷贞贤弟啊!你这话说的可是有失偏颇,咱们奉杨总制的军令,一起从河南出兵,救援南京,加在一起不过两万多兵马,一路上大张旗鼓、分兵两路,就是要壮大声势,让鞑子心惊肉跳、不战自乱。当初咱们两个可是有言在先,能不能截住博洛各凭本事,听天由命,现如今战事未果,你却在这里大呼小叫,却是何道理?”
虬髯大将恨得牙根痒痒,看着金声桓那副自来笑的面孔就忍不住怒从心头起,“金虎臣,看你的表情老子就知道你已经得手了!你仗着在辽东待过几年,讲的一口好鞑子话,带着你的辽东兵扮作鞑子的模样,是不是已经将博洛诳进城去了!都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你实话实说,老子不跟你计较,但这军功一定要有老子的一份儿!”
金声桓顿时不乐意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老子可不是敢干不敢认的主儿,没错,博洛是在我的手上,可这也是老子一刀一枪拿下来的,你李成栋有本事,早干嘛去了。要不然你也学学鞑子话,老子借你一些鞑子的甲胄,你也去骗骗这南直隶到处都有的鞑子散兵游勇去啊!”
李成栋气得浑身发抖,手指金声桓就是说不出话来。好久这才恶狠狠的喊道:“好你个金虎臣,老子认栽,老子这句带兵驰援南京,有本事你别去南京!”
……
河间府景州知州衙门后院的雅室,马夫王一身官袍带着几名医士慢慢的退出来,其中还有两个是金发碧眼的洋人,站在院子里讨论了几句,这才匆匆赶去开方熬药。整个后院顿时又陷入到一片寂静之中。
雅室之内,朱平安将一张信纸递给倚坐在床头一脸病容的卢象昇。
“卢公,江南的事情已经平定,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三王尽皆授首,闽粤、浙江已经逐渐恢复安定。方岳贡和陈鼎都是干才,恢复民生、生产,对于他们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了,还有最后,清军八旗的屯齐被杀,博洛也已经被解送南京!清军南下的绿营和八旗主力已经尽皆覆灭,从此以后,江南便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
卢象昇看着这些消息,欣慰一笑,随即却又有些黯然,“老夫却是让殿下失望了,战事正道紧要关头,却是一病不起,还要殿下亲自赶到前线执掌兵事,实在是老夫之过!”
朱平安笑着摆摆手,“卢公此言差矣,从崇祯年间开始,您便征战四方,即便是丁忧期间也未的其闲,如今积劳成疾,是该好好休养一段时日了。本王一直留在山东,虽然前些日子去过辽东,但有李定国在,本王却只能是看得眼热,插不上手。如今,有了这个机会,本王也算是能再次披挂上阵,更何况是面对多尔衮这个老对手,说起来,本王这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啊!”
两人顿时轻声笑了起来。
卢象升不无感叹。从崇祯朝末年开始,然后是弘光、义兴两个短暂的时期,面对着内外交困的局面,大明一直是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状态之中。可如今,朱平安一自己的一己之力,相继平定了辽东、福建、闽粤、江浙之地,大明终于看到中兴的希望,卢象升也是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南京的史公、路公、陈公皆是栋梁之才,江南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元气,为北方的战事提供兵力和援助,四川的洪承畴和张献忠还在交战,此二人都是强弩之末,不足挂齿了,现在也就是吴三桂和广西的朱由榔颇为棘手一些……!”
卢象升看着消息,口中却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担心,但看到最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博洛被生擒,却是被金声桓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殿下的眼光果然独到,当日里看重的李成栋和这金声桓,如今已经开始崭露头角了。还有那高杰,在杨伯祥的麾下也是战功赫赫,老夫钦佩莫名啊!”
听到卢象升的赞许,朱平安的脸上也现出自得之色,“这两人都是高杰麾下的大将,号称军中的双虎。李成栋和高杰一般,都是六贼军中投靠而来,但他和高杰还有不同。此人做事随性而为,全凭喜好而定,作战虽然勇猛但做事却又有些浮躁。相比较而言,本王还是更欣赏这金声桓,作战虽不如李成栋悍勇,但却是个知道用脑子的将官,有他在,牢牢的克制住李成栋,两人互补优缺,倒也能相得益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