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古宁是偏袒脱脱的,因为在古尔扎出降这件事情上,只有脱脱在尽心尽力的为她争取将女儿留下,或者另选年纪相当的勇士。
但是木拉的话让她有些动摇。大汗把脱脱带回来也五、六年了,她和其他大汗的女人一样对自己很是尊重,但在古尔扎婚事议定之前,即使由于生辰相合做了古尔扎教母,双方一直不甚亲近。在大汗带回尔缇诃之前,她一直是大汗身边最受宠爱的女人。现在尔缇诃分走了她大部分的宠爱,她才对自己越来越恭顺,越来越亲密。
这次古尔扎议亲,她帮着自己极力反对这门年纪悬殊的亲事,让大汗很不高兴。可能真的是为了挽回大汗的心意,才当着大汗和自己的面向长生天起誓愿意为古尔扎茹素以求得好姻缘。但是古尔扎是自己的女儿,和脱脱没有血缘,空气中烤肉的味道这么诱人,她经受不住偷吃也是可能的,反正她的誓言已经博得大汗的好感,违背誓言的代价只会报应在自己女儿的婚姻上。
这样一想,古宁本来想几句话把这两个极力撺掇大汗嫁女的女人打发了,现在古宁也想搞清楚脱脱有没有违背誓言。
“牧布尔朵,是谁让你去拿贡品的?”古宁问道。
“回大囊囊,是下女的表妹攃丽。”
“哪你是在哪里拿的?”
“回大囊囊,下女是在厨房拿的,那位厨娘可以作证。”卓锦刻意抹过了第一次的菜。
那个小厨娘听到关于自己的事,也没有多想,也不敢在主人没有发问的情况下插嘴,就连连点头。
“这盘羊肉是要送到哪里?你有没有说过是颜脱囊囊要吃的?”
“下女没有,是孟古青咕咕冤枉颜脱囊囊。攃丽让下女取这盘羊肉是作为奉献给长生天的祭品。”古宁觉得下跪的这个妇人虽说因为初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声音有些害怕发抖导致的断断续续,但是总体回答甚得体,感觉是个有教养的人。
“大囊囊您想,若是颜脱囊囊要做违背长生天的事情,怎么会让下女这个来探亲的人去做?下女也不敢做违背长生天的事。”
“让你做才对呀,”木拉好像抓住卓锦话语中逻辑的漏洞,道:“要是让攃丽去,大家都认得她,多打眼呀。你不一样,大家都不认得你,你又不是汗王的奴婢,本来只该在外面行走。”
木拉这话一是挑明了脱脱故意让个脸生的人去做违规的事,二是点出了卓锦不是汗王的奴婢,本来不应该出现在此处。
“大囊囊,是奴婢的错误。”攃丽听懂了木拉的弦外之音,自觉跪下回复道:“表姐是在外面扎营的,昨日奴婢去看她,看到表姐那里有塔东圣庙的经油,奴婢想着我们囊囊正在为古尔扎咕咕祈福,就让表姐送些进来。我们塔东圣庙是出了名的灵验,那里的经油都是大祭司们念过经的。表姐今天帮奴婢把经油拿过来,奴婢想着要马上把经油装到长明灯塔里,就没有空去取贡物,才让表姐去帮奴婢取的。现在引起这么大的误会,请大囊囊惩罚奴婢。”
“攃丽姐姐,你们屋里那么多小丫头,怎么会让来看你的客人去取贡物?”孟古青看攃丽在没有大囊囊的允许下先说了话,所以立刻觉得自己也能反驳。
攃丽撒了一个极易被识破的谎话,先不说自己房里那么多丫头,怎么会让一个外来探亲的女人去取贡物这么重要的事情,就光是核实卓锦带经油入主营都是很容易被揭穿的。
脱脱心里有点急,她看了尔缇诃一眼,她并没有要训斥自己侍女的意思,古宁也没有多余的表示,整个气氛都在偏向是自己为了讨好大汗,立誓又背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