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陵山的王因为祭司的指令,屠杀了小丫头的全家人。
她应该会对陵山心生憎恶吧?
巴木克鲁憨憨的摸了摸鼻子,小麦色的脸颊浮上了一片殷红,不再吭声。
正愁不知道怎样开口的花浅兮闻言,心里窃喜,主动接过话茬儿,“爹爹,可以带我一起去看看吗?”
“呃?”
巴木克鲁意外的瞪大了双眸,居高临下的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小丫头,可是在她的小脸上看不见半分对陵山的仇恨。
是装的吗?
还是……
不过,她被关进牢狱那个时候还小,干净地如同一张白纸,不记事也很正常。
花浅兮娇小的面孔很纯真,纯澈的眸子里只有着单一的渴望,巴木克鲁这才稍稍安心。
“爹爹,我好想去呀!”
见巴木克鲁已经有了犹犹豫豫的意味,花浅兮趁机开始卖萌撒娇。
小手拉过男人粗糙的大手,细软的小手指和粗粝的手指相扣,花浅兮拉到自己的身前摇了摇。
软萌可欺的模样,任谁看心都快化了。
“好。”
巴木克鲁终于松了口,只不过忖度的眸光依旧是落在花浅兮的后颈上。
最后叹了口气,揪了一块干净的毛皮,围在花浅兮的脖颈上,告诫的声音有些严肃,“一会儿去篝火大会,一定不能解开,听见了吗?”
花浅兮系好毛皮,乖巧的点了点头。
巴木克鲁的眸光一黯。
既然上天再给他一次拥有囡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昨晚他下不去手,就去看了一晚上的星星,似乎也想明白了许多,她是巴木克鲁想圈养的小白兔。
就当是他想做父亲的一点私心,会小心翼翼的守护好小丫头的秘密。
*
圣堂前的篝火摇曳。
陵煜的成年礼像是整个陵山的荣耀,大办盛席请了所有的平民。
陵山的先王突然去世,陵煜匆匆继位才得以稳住民心。
正是牢狱动荡,花浅兮得以逃脱的那一天。
花浅兮跟在巴木克鲁的身后,乖巧的跪坐在下座的宴席前。
不知是谁高喊陵山王驾到。
宴席上瞬间跪拜了一片。
花浅兮双手捧着一个苹果不知所措。
“快跪下!”
身边的巴木克鲁已经扭动着臃肿的身体,大手摁了摁花浅兮的后背示意。
花浅兮清秀的眉头一拧,还是不情愿的照做。
以她现代人的思维来看,对父母恩人以外的人跪拜,实在是太过于耻辱。
陵煜搭在肩头着属于王的披衫,缓缓坐在铺垫毛皮的圣座上才扬了扬手,“都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跪都跪完了,还不必行此大礼?
花浅兮内心骂骂咧咧。
祭司手持圣杖,伫立在陵煜的身边时而高亢时而低喃,说着听不懂的咒语。
陵煜狭长的眸子半眯,墨玉似的长发在晚风里肆意翻飞。
一如花浅兮和他初见时,明明全身淋湿的男人,应该狼狈不堪,却始终是贵气不减。
花浅兮轻咬着苹果小声嘟哝,“那个人都说些什么啊……整个陵山就这样任由她哄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