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三年大改的皇宫,见到了他被万民膜拜的皇帝九弟。
“陛下,当初臣就知道,这天下将会为陛下所改。”
五皇子老了。
曾经潇洒不问俗事的逍遥王爷,到了如今,也不过是个年过半百的快乐老头。
魏钰淡淡笑着,“是吗?可朕怎么记得,五哥似乎只是想看戏来着?”
“哈?是吗?臣有这么说嘛?没有吧,哈哈哈,看陛下你说的,幽默!”
“不及五哥,这么多年过去,五哥依旧幽默不减年少之时。”
“吹捧!陛下这是捧杀吧?啊?臣这把年纪了,可不敢跟小年轻相比,陛下可别叫臣做事啊,不然臣可继续跑欧洲了,哦对,那姓薛的今年身体不适,陛下可以去派人去欧洲接手遗产了。”
“嗯,不急,不过五哥你再去欧洲,就顺手接了吧。”
“哟哟哟,不可敢。”
“朕说真的。”
“……真的?那我接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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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七年末,薛向松在欧洲病逝了。
他在欧洲打下的江山,也一如他与魏钰之间的约定一样,最后被五皇子接手。
五皇子在当了几个月国王,圆了隐在心底最深处的小小遗憾后,便甩手给了年轻力胜的六儿子。
六儿子一直都在大魏接受教育,他的所思所想及眼界,俱放眼天下。
自幼沐浴在皇帝九叔英明神武下的少年郎,对自己九叔的崇拜远胜亲父,此生唯一志愿,便是期盼着自己能做到与九叔一般缔造盛世太平!
超越九叔。
少年郎自问做不到。
他的九叔是千古一帝,是百千年才能盼来的麒麟帝子!
能比肩九叔者,普天之下再无二人!
他会在欧洲打造出另一个盛国,绝不辜负九叔多年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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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元八年,年过八旬的太上皇,在一日饭后,突然有了预感。
他传召了魏钰。
“朕那几个儿子,朕已经多年未见他们了……朕想见见他们。”
太上皇安然靠坐在摇椅上,望着窗外的翩然桃花,笑得清浅。
魏钰久久凝视着年迈的亲爹,终是回了声好。
“儿子已经派最快的船去接他们了,他们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爹,您再等等。”
阳春三月,是桃花盛开的季节。
窗外的白桃开得茂盛,很漂亮。
太上皇望了半日桃花,终是觉得有点小遗憾。
他看向此刻身旁唯一的儿子,叹口气,笑了笑,“这桃树,还是朕当年退位时亲手种的,朕还想今年结果,叫你大哥他们回来一起吃的。”
“可惜,等不及了。”
魏钰闭了闭眼,“……等得及的,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朕现在就派人去催,您再撑一会儿,一个桃子而已,农科所那边……”
“小九啊。”
一声小九,终是有泪滴了下来。
魏钰睁开眼,转头去看他爹,泛红的眼眶终是藏不住一个帝王内心的惶恐和不舍。
“爹!”
太上皇看他一会儿,笑得宽慰。
“你要好好的啊,朕最放心不下的,其实就是你了。”
魏钰突然俯身,蹲在了他爹身边,抱着他爹的手默然哽咽。
“若朕不再了,日后你一个人,可该怎么办啊……”
有手附在他的头上,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
半晌,渐渐没了动静。
“……爹?爹!”
“朕还没死。”
“?哦……那你睡。”
“嗯,朕肯定得等到你大哥他们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