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我脑袋上的问号更多了。
阿之又说:“师父让我把这些书给你看,你先看着,等他回来会找你讨论的。我才疏学浅,现在教不了你什么。”
说完之后,她又从书柜里搬出来一堆书,以及几个笔记本,并朝我淡然地眨了眨眼:“喏。”
“这些都要看吗?”我问。
阿之点点头。
“还好还好,我看书挺快的,以前看盗笔和全职都是几天就看完了。”其实我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己。
“是么,那里面的书也是师父提到的,我也拿出来吧。”阿之淡定地指了指另一边地上的一个大木箱。
......
早知道就不说自己看书快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些书不需要马上看完,花个三年五载去读也很有益处。”阿之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
啊,差点忘了,这里的人好像都懂读心,我却看不穿他们的心思,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了。
毕竟,这和我以前所处的情况是完全相反的。
“你也发现这个问题了。”阿之说。
既然被阿之听到了,我破罐破摔便问:“唔......为什么你们能读我,我却不能?”
“我之前和你说过,世界上有许多种沟通机制,你我的却不一样。你就像一张白纸,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也不知如何控制自己。”阿之慢条斯理地说。
“如何保护和控制呢?”难道还有什么咒语?
阿之摇了摇头,然后静静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疑惑地盯着她的眼睛,不知她为何突然安静下来。
“现在,仔细感受。”她传达给我。
“普通人就像一台无线音响,不停地对外输出信息,却收听不到;心灵感应者如同无线对讲机,可以听,也可以说;你目前的状态,就像没有开麦的对讲机,只能听,不能说;再者,无论耳机或是麦克风,都是可以打开与关闭的。
而开关的方法,就是调节频率。”
她的比喻十分形象,我一听便懂了。
我试着和她交流,却像沉入水中说话一般,要表达的内容被什么东西吞噬殆尽,也如举着一个没插电的麦克风,无论如何呐喊也仍旧卡壳,觉得自己好无力。
“你要关注我的呼吸,脉搏,眨眼的频次,微表情,还有......温度。”
而后阿之将手伸出来,轻轻覆盖在我手背上。
我感觉到掌中传来她的脉搏,轻轻的、稳稳的,温度微凉。
“最后看着我的眼睛,把注意力集中到你我的眉眼之间,连成一条线。”她的声音仿佛直接从眉眼那里传到了我的脑中。
可是,我还是无法发出任何信息。
我的前额被什么扯得一紧,脑中想说的话被原原本本弹了回去。
好疼,额头传来一阵灼痛感,我闭上眼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今天先停在这里吧,不要再试了。”阿之安抚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这是为什么呢?”我揉着自己的额头。
阿之摇了摇头,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手指轻抚我额前厚厚的刘海,说:“你的发型,一直是这样吗?”
我点点头。
学校不让留过肩长发,我的头发现在比耳垂长一些,但离肩膀还差一点,由于我脖子比较长,所以严格来说,我的头发已不能算是短发了。因为发丝又细又软,所以很容易被风吹起来,显得乱蓬蓬的。
刘海厚厚的遮住眉毛,但我在有风的时候会格外注意,不让它们被吹起来。
“可以撩开吗?”阿之问。
“如果你不怕被吓到的话......可以。”
阿之轻轻地拨开我额头中心的刘海,而后动作定住了。
她看到了。
在我的眉毛上面一点,前额偏左的位置,有一个胎记。
那是一个如同月球表面的图案,大概一个硬币大小。外围是一圈一圈的印痕,里面是向上凸起的肉丘,那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小点。
总之,很恶心。
小时候许多人都被我的胎记吓到过。
就连我妈,也总是一看到它,就说,要带我去整容医院把它弄掉。
但是我拒绝了。
我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而且,我觉得它,也是我这个人的一部分。
我不舍得抛下自己的一部分。
虽说如此,但,平时还是别露出来招人嫌弃吧。
阿之定定地看着那胎记,眼波微微颤动:“这是......”
“我妈说,是我一岁时血管瘤手术留下的疤。”我回答。
阿之的眼睛依旧眨也不眨地盯着它,不说话。
“恶心吧。”我故作轻松地说。
“不。”阿之眉头微蹙,轻轻放下我的刘海,说:“这种胎记,我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