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
流先生突然认真地盯着我的额头,我赶紧摸了摸确认我的刘海还在,难不成这家伙真有透视眼吗!
“是阿之告诉我的,阿之这个大嘴巴嚯。”流先生故意怪声怪调地开玩笑:“其实她真的很关心你呢。”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再聊胎记了。”我说。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流先生谄媚地朝我笑着:“可以咩?”
“只要别扯什么胎记带给我多少东西,就问吧。”
“嗯哼,你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么?这个印记。”他问。
“我妈说是一岁的时候做血管瘤手术留下的。”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听家里人说三天两头就要去医院,还做过好几个大手术。可是自我记事起,就很少去医院了,也对自己曾经生过的病没有一丝印象。
虽然觉得奇怪,可看到额头上留下的疤痕,应该确实做了不小的手术吧。
“这样么?”流先生先是微微皱了皱眉,又说:“可据我了解,事实不是这样的喔。”
“什么事实?”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去查了你的医疗记录,抱歉。”流先生摸了摸后脑勺:“记录显示,你从来没做过血管瘤手术,一岁的时候倒是去医院看过病,但是因为高烧不退,在医院发热门诊呆了一天,就被你父母抱走了,当时的主治医生建议住院治疗,但你家人带走你的意愿很强烈。下一次医疗记录,已经到你七岁骨折的时候了。”
我......
骨折这件事我有印象,在此之前,我还真不记得自己去过医院......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他们骗了我吗?
可是骗我这么无聊的事,又有什么意义呢?
“边走边说。”流先生拍了拍怔住不动的我,转身朝山上走去。
“直接说我的推论吧。”流先生背对着我,声音却很清晰:“你的胎记绝不是什么手术留下的疤。至于你家人为什么说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封印,能够封印你的灵魂,说不上恶毒,但绝对可以延缓你成长的过程,在你的灵魂上烙印痛苦,足够深重的痛苦。
这不是人类能做到的封印。
你这些年所遭受的境遇,也许都和它有关。”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许多交错的画面,这些年来,我选择性忽略了的画面。
被吓到的童年玩伴。
满脸嫌恶的小学老师。
故意当着全班嘲笑我的初中同学。
表面同情内心排斥的同桌。
暗恋的男生原本牵着我的手,帮我挡打雪仗扔过来的雪球,偶然间看到我额头时,露出的复杂的表情。
从此再没说过话的我们。
......
太多了。
太多这样类似的回忆,多到我已想不起。
习惯了,也就忘了。
“没关系的,安若。”流先生的声音温柔而坚定:“没关系。”
“你也有过痛苦吗,流先生。”
流先生的笑容非常爽朗。
是一种曾让我觉得遥不可及的爽朗。
“我的苦,不值一提。所以我愿意来拉你一把,有什么苦,我们一起笑着扛过去。”
说罢,我看到他从布兜里掏出一个银白色的盒子,递到我面前。
是一个金属做的精致的小匣子,哑光的。
正是苏隙让我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