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她很少用檀香。倒不是她用不起,而是点着檀香,闻着那股醇和雅正的味道,让她难过。因为,她祖母常年点着檀香。
车子缓缓启动,出了集市,一路向西,向着犁安城驶去。
初始还好,等到远离了集市,道路坎坷,车厢颠簸得厉害。白果和半夏有些难受,不再说话,靠着侧壁闭目养神。
白浅掀起侧窗的窗帘,望着远处荒芜的村庄田地,枯死的树木,干涸的池塘,思绪茫然。
前路茫茫,下一步该如何走,她毫无打算。
能否安全到达天回镇?
陈武是个什么样的人?
祖母的安排是什么?
陈武会不会背叛祖母的安排?
……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白浅猝不及防,身子向后一倒,装进白果的怀里。
白果与半夏惊醒,问道:“怎么啦?”
白浅摇头。
巴千山急刹车,不是路上有阻拦的东西,就是有拦车的人,反正都不是好事!她虽然看不到前方,可稍微脑补一下,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正前方,一颗半人粗的大树横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树后,站着三个强盗,两个持刀,一个张弓,虎视眈眈。
此时刚过正午,强盗居然敢毫无顾忌,白浅的忧虑不禁增加了很多。
世道比她想象的还要乱!
“让开!我不喜欢杀人!”
巴千山从车辕上跳下来,望着三个强盗,冷冷地说。
那三个强盗一愣,望着比自己高处一头,粗了半身的巴千山,相互交换了一下颜色。
“你当过兵?”
持弓的强盗问道。
刀不带鞘,是很多边塞兵的习惯。这种人,通常武艺不凡,速度快,刀法凌厉。
巴千山不语,慢慢抽出长刀,握在手中。
“我们不想伤人,只想借一点盘缠回家。”
左边那个持刀的明显胆怯,说话软了三分。
巴千山不为所动,看也不看那两个持刀,对着持弓的强盗说:“你只有一箭的机会!”
三人俱是二十多岁,一身风尘,气质与村民猎户不同,一眼能看出来,当过兵。他们稍微弯腰前倾的站姿,握刀的手法,以及目光紧盯着巴千山的眼睛,而非注视巴千山手里的长刀,无一不表明他们的身份。
持弓者顿了几息,喉结上了动了几下,声音嘶哑地说:“借我三十两银子,我石擒虎记您一辈子恩情!”
外面的对话,车厢内听得清清楚楚,白浅想了想,伸手问白果要了一百两银票。
“小姐,让我去给他们。”
半夏和白果挣着说。
白浅摇摇头,半夏和白果正是青春美色的年华,要是下了车,会不会另起波澜,很难说。
对方是强盗劫匪,迫于巴千山的压力,放低了身态,并非砧板上的鱼。
她拿着银票,跳下车,走到巴千山跟前。
四人俱是一愣,强盗没想到车厢里居然走出来一个小女孩,还是个光头素衣的女尼。
白浅把银票递给巴千山,说:“给他们吧!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